“早什么早！李太白五岁诵六甲，杜工部七岁咏凤凰，晏相公七岁都能写一手好文章了，他们皆是不到四岁便开始读书了！”</P>
孙复一脸认真。</P>
“我的计划是，先教子慕一年，而后大皇子也将入学，子慕便可做他的伴读。”</P>
苏良有些哭笑不得。</P>
孙复比他这个爹还称职，竟然将苏子慕的学业都规划好了。</P>
大皇子赵暽比苏子慕小八个月，现在是苏子慕的跟屁虫。</P>
每隔三五日，唐宛眉都要带着苏子慕进宫与其玩耍。</P>
苏子慕当伴读，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情。</P>
“不过……不过，我与欧阳学士已有承诺，准备请他来教授子慕。”</P>
“他不行。欧阳学士才识虽高，但论启蒙教育，比老夫要差得远，待子慕十二岁后，再交给他吧！你若不方便告知他，老夫与他说。”</P>
苏良想了想，道：“此事，我恐怕还要与我岳父和妻子商量商量。”</P>
能有孙复这样的大儒教子，苏良自然是求之不得。</P>
但涉及孩子，总要与家里人先商量商量，另外还要考虑欧阳修的想法。</P>
欧阳修已将苏子慕当成他的关门弟子了。</P>
“行，那老夫就先去找欧阳学士。景明，此事你定要放在心上，子慕若不在明年年初入学，再参加童子试就丢去优势了！”</P>
说罢，孙复便一脸严肃地离开了。</P>
他将育人子弟看得比天都大。</P>
苏良回到后院，刚好看到因爬高而半个身子都掉进水缸的苏子慕。</P>
唐宛眉一边批评他，一边提着他往屋内走。</P>
此等天气，若不赶紧换了衣裳，定然会生病。</P>
苏子慕看到苏良后，兴奋道：“爹爹，水不凉，一点都不凉，我若掉缸里，根本无须司马小叔来救，也无须砸缸！”</P>
苏良感到又无奈，又好笑。</P>
前日，他给苏子慕讲了司马光砸缸的故事，本意是让儿子离水缸远一些。</P>
没想到儿子的理解却是：若掉缸内，能不能自救？</P>
“我的儿呦，这能成神童？能打破晏相公十四岁就被赐同进士出身的记录？”苏良喃喃道。</P>
……</P>
谏院。</P>
孙复与欧阳修在一方茶台前，相对而坐。</P>
“我不行？”</P>
欧阳修眉头一挑，看向孙复，道：“孙夫子，别的事情我不与你争，但小子慕的启蒙必须我来做。伱擅长的是教普通人，苏景明的儿子会是普通人吗？这小子两岁半就知道拿着毛笔在纸上划了，只有我来教他，他才能如他爹那般优秀。”</P>
“欧阳学士，我也实话实说，你若是抱着这种想法去教子慕，那就是在害他，基础必须要扎实，书法、经义、读书习惯、站坐礼仪，这都是我精通的，我都教三十多年书了，我更知道如何教孩子，整个汴京城，只有我最适合当他的夫子，待其十二岁之后，你再教他，如何？”</P>
“不行，绝对不行！景明早就承诺过我了，子慕之师，非我莫属，其他人都不能抢，曾经，范相公和唐中丞来抢过，我都没让，今日更不会让！”</P>
欧阳修挺直了腰板。</P>
“欧阳学士，你可知我的启蒙课程便有五个竹筐。论才学，我可能不如你，但论教书育人，你……你不及老夫十分之一啊！”</P>
“收起你那传统的一套吧！我准备为子慕量身定做一套启蒙课程，若日后他不能高中状元，那我欧阳修就是徒有虚名！”</P>
……</P>
二人争了大概有近半个时辰，依旧是谁也没有说服谁，最后决定，前往苏宅，让苏良做决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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