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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龙神

一个月后,北齐国北寒府境内。

北寒府的眸个小镇里所住乡民基本上都是靠打猎为生的,所以在这经济体系发达的北齐国里,他们现今还过着以物换物的生活。

生活虽然艰苦,但是正因为都是偏远山里之人,对于外人倒没有什么心计,所以此地仍旧保持着民风淳朴,热情好客的态度。

十一月降临,作为与南明国相邻的边界,北齐国已经开始了冬雪。

而此时天上正下着鹅毛大雪,使得街道上都已经被点缀上了一身雪白衣裳,单调乏味。

但街上行走的乡民们,他们一个个裹着厚厚的兽皮制作的衣料,脸蛋被冻得红扑扑,却洋溢着一股幸福的笑容,丝毫不察觉冷意。

实难想象这么大的雪,为什么街上还会这么热闹,人人不肯散去?

入了冬的北寒府,寒意沁骨,没有两口酒入肚的人,一般也不敢随意外出,但此时山地里已经找不到一丝的野菜,就连动物都开始冬眠。

如果家里没有足够的屯粮,怕是熬不过这个冬季,所以他们必须赶在年关将至,抓紧时间置办年货,屯点粮食,预备过冬之用。

不过,从乡民们愉悦的表情来看,今年应该是个丰收年,各家的粮食应该是很富余的,否则,也不会轻易拿出来,相互交换。

此时,奔波一月有余的沈问丘五人终于进入了这个民风淳朴的小镇,正走在拥挤的人群里。

看着满大街都是穿兽皮的乡野人,见惯了锦衣玉食的华贵场面的苏青树有些不大习惯,同时也因为这鬼天气,抱怨道:“这么冷的天,这帮人怎么还这么有兴致的在街上瞎逛,真他-娘-的闲着蛋-疼。”

两国边界天差地别,入冬了,南明国的边界也不见学,但是隔了一座山,入了北齐国的边界,这雪就下得如鹅毛。

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沈问丘沈大才子的书读得比苏青树要多,见识广些,可不这样认为,哈了口冷气,红扑扑的脸蛋上浮现笑意,“北国风光,冰雪天地。人家可不是出来瞎溜达的,他们是在置办年货,准备过冬之用的。都说北国是苦寒之地,一旦正式入了冬,那食物就不好找了,所以,这里可不比京城”

自小衣食无忧,被人众星捧月,又习惯了在京城上当地头蛇的苏青树才不会理解小镇人的行为,他打了个寒颤,提议道:“沈哥,我看我们还是赶紧找家客栈住上一晚吧?不然,只怕我们还没找到寒龙潭,就先冻死在这鬼地方了?”

老人的身体弱,御寒机制差,所以年近花甲的福伯早已被冻得牙齿打架,要不是他还有两口酒可以取取暖,这么冷的天,估计他早就被冻僵了。

听苏家少爷说住客栈,抬头看了眼天色,似乎也临近黄昏,所以他觉得苏少爷这个提议还不错,于是有些口齿不清的附和道:“是呀!少爷,苏少爷说得没错,出门在外,凡事得早做准备,尤其是这样的小镇,如果再不及早找间客栈,晚了,只怕我们是要在这雪地里过夜了。”

同样冻得发抖的沈问丘哈了一口气,移眸看向身旁的公孙大哥和苏姐,都冷得发抖,并不比自己现在的样子强上多少,索性同意了,说道:“也好,顺带也能向当地的人再打听一下寒龙潭的具体位置,也省了我们好些功夫。”

但是几人走了一圈,都没有发现类似客栈和饭馆的地方,这就让众人有些犯难了。

苏青树低声埋怨,“真是个鬼地方,连间客栈都没有……”

状元郎解释道:“曾闻北齐国入冬后是冰雪之地,当地之人冬季都是挨在屋内过的,所以在很多这样的小镇,北齐的朝廷经济并不福及,甚至驿站都是在小镇的百里之外。”

沈问丘同样知道这一点,如今亲眼所见,所以对史书上记载,此刻是深信不疑。

但总不能就这样冻着,万一这个小镇有客栈呢?即便没有,那也要问清驿站所在,免得天色晚了,自己得冻死在这。

索性找个人问问,沈问丘沉思着,拦住身边走过的汉子,语气和善道:“这位大哥,烦扰片刻,能否请问咱们这小镇上的客栈坐落在何处?怎么我们绕了一圈,却连一间都未曾看到?”

背上还背着物品,身着兽皮大衣的中年汉子停下来,打量了他们几人一眼,看这几人衣着华贵,想来定是外乡来客,所以很厚的脸上随之绽放出热情的笑容,解释道:“一看几位兄弟的装束便是打外地来的吧?哎呀,你们有所不知啊,我们这个地方条件比较差些,家家户户都是靠打猎和采集野菜为生的,倒也能勉强自给自足,又哪会有什么人来我们这里开什么客栈和饭店呢?而且就连朝廷的驿站都在六十开外。”

沈问丘恍然,问道:“那驿站在哪,还请大哥为我们指个方向,好……”

汉子看了眼天色,打断沈问丘的话,“这天也都快黑了,雪地深,马儿走得也慢,到驿站还不得到半夜?这样吧,要不你们先到我家住一晚吧?要是没个住的地方,我估计呀,你们别说走出我们这个小镇了,倒先被这鬼天气冻死了?”

几人见他友善、热情、憨厚,料想他也不会有什么坏心思,当然,身旁还有一个武力值强悍的姑娘,倒也不跑,所以便答应了,“也好,那就给大哥添麻烦了?”

“咳,哪得话,我们这小镇一年到头来也见不着几个外乡人?你们远道而来,也不容易。行个方便的事。”

汉子在前头领路,沈问丘等人牵着马匹跟在汉子身后。

一路上,几人也闲聊了几句,他们知道这个汉子叫巴德鲁,小镇上基本上还处于以物换物的时期,如果不是要跨过边界入侵南明国,朝廷根本就不会派人来驻守这里。

巴德鲁家是传统的猎户住宅,三间茅屋围着一个院子的房子,篱笆内的一块空地,应该是平时种菜的地方,只不过现在大雪天显得光秃秃的,也种不了什么东西,另外,小院内一张石桌,陈设简单。

叫巴德鲁的魁梧汉子刚到家门口就高声道:“孩他娘,来客人了。还他娘……”

随着汉子中气十足的呼喊声,从屋内走出一妇人来,然后热情的将沈问丘几人给迎进屋内,并引他们到火炉旁坐下,顺带端来了山中特有的烈酒给他们驱驱寒意。

几人坐定下来,喝了口酒,驱除了身上的寒意,方才有机会环视一下屋内的环境。

也是个穷苦人家,家里三个小孩,就靠巴德鲁打猎为生,养活这一家子的人。

巴德鲁憨憨的摸了摸脑袋,对于家境状况落入几位衣着华贵的客人眼里,显得不好意思,笑着道:“家徒四壁的,让几位兄弟看笑话了。”

不过,沈问丘几人倒也没有太介意。人家好心收留他们,又岂有嫌弃此地破落之理?

脸色冷淡的少女从妇人手上接过酒碗,轻抿一口之后,那万年不变的脸蛋上一对秀眉微微蹙起,因为这酒给她的口感,实在是难喝至极,而且味道极其辣,所以也就放下了,但即便只是抿了一口酒,也能让她冰冷的手机感到丝丝暖意。

巴德鲁孩子她娘见状,忙劝说道:“哟,妹子,这天气冷,你喝这么一点,怎么行?都喝了吧?不然晚上天寒地冻的,难挨!”

苏云欣向来不沾酒,便是上次那种上好的酒都呛得她难受,所以伴随着浓郁的酒劲,她的眼神便有些迷离的,闻听妇人的声音已经开始辨别不太清楚,只是再不情愿间,又抿了几口。

然后便是醉意更浓,下意识挽住沈问丘的手臂,微靠在他肩上,醉醺醺的。但小脸红扑扑的煞是妩媚。

诧异侧眸看了一眼,沈问丘见她小脸红彤彤的,尴尬的笑了笑,对巴德鲁夫人解释道:“内人平常不饮酒,有些不胜酒力,让嫂子和巴德鲁大哥见笑了,不过,你们这酒确实烈得很。”

旁边的少年一愣,嘶……老姐怎么就成沈哥他内人了?

虽然他知道姐姐是喜欢沈问丘的,可什么时候成他沈问丘的老婆了?

巴德鲁拿出小刀,适时从烤架上割了块肉递给几人,给他们垫垫肚子,爽朗的笑道:“这酒确实比你们平时喝的烈些,这也是没办法,山里冷,只有酒够烈才能驱寒,我们平时都是当水喝的。来,这肉拿着,给弟妹点点肚子,不然,晚上饿醒,难受!”

沈问丘拿起空碗接过肉,巴德鲁笑道:“沈兄弟,你这……”

“哦,抱歉,不大习惯……”沈问丘这才意识到,自己拿碗去接,是不对的,对方似乎更喜欢拿着吃!

巴德鲁难为情道:“我们这些乡野粗人都喜欢拿着啃着吃,筷子这种东西……”

沈问丘入乡随俗,拿起肉,一边撕碎将它送进这个既暴力又胆小怕鬼的苏姐嘴里,回笑道:“拿着吃也好,倒更能提现我们山里人的豪爽,不做作。”

“沈兄弟这话说得……不行,老哥我必须敬你一个。”似乎找不到一个合适的词,巴德鲁就只得拿起碗回应了,算是感激沈问丘如此照顾他们的感受。

沈问丘并不觉得这有什么,也不矫情干了一大碗,随后又闲扯几句,但并不想在这些人情琐事话题上纠缠过多,于是笑了笑,不知不觉间转移了话题,“巴大哥,我这一路走来,听说这附近有个寒龙潭,不知道离这,远不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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