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笔,将手中的狼毫搁在一旁,此时时间已经快要结束,有不少人还没有写完。柴阳拿起卷子看了几眼,有些满意的点了点头。
“这或许是自己的绝笔了吧,只要将这片文章写出来,自己也就没有遗憾存在了。”柴阳看着自己手中的卷子如是想到。
抬头看了一眼周围的考生,随后柴阳嘴角露出一丝微笑,将篮子里的册子拿了出来,将挡在自己面前的隔板抬了起来,随后大步朝着考场中间走了过去。
科考中不是没有提前交卷的先例,但是一般都需要监考官当场核验之后,考生才能离开考场,柴阳独自走出来,已经是违例了。
“放肆,谁允许你出来的,回去!”
柴阳没有理会一旁大声训斥自己的监考官,面带微笑的朝着林源所在的位置走了过去。
林源此时眼神落在柴阳身上,眼光不时扫过柴阳手中的册子,嘴角露出一丝微笑,他知道柴阳要做什么了。
只见柴阳不顾他人阻拦,执意来到考场中间,将手中的册子举过头顶,随后跪倒在地上,高声喊道:“启德十一年,春闱生员柴阳,有事禀报上官。”
声音算不上大,但是在这考试时间的贡院当中,柴阳这句话确实吓到了不少人,其中有几人目光落在柴阳手中的那本册子上脸色瞬间煞白无比。也有不少人面带好奇的看着柴阳,不知道这科考即将结束的时候,为什么会突然出现这种情况。
林源眼中闪过一丝欣赏的意味,也不理会众人,独自站起来走向了柴阳,让在场的不少官员大惊,这是什么情况?
林源接过柴阳手中的册子,翻看看了一眼,见了上面殷红的礼部大印,嘴角微微一笑,说道:“来人,带下去。”
围观的人们通通一愣,就连柴阳都有些诧异林源居然什么都没有问,就将自己带下去,这和自己之前想的可不一样。抬头看着林源,见林源面带笑意,柴阳不由的心里一沉,难道这靖国公也和薛家是一伙的?
于世得了林源的命令,随后将柴阳架了起来,柴阳这时候才回过神来,瞪着林源,怒骂道:“狗官!狼狈为奸,往你还是朝廷大员,不思忠君之事,居然只为了自己…”
柴阳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一旁的于世一记手刀当场砍晕,林源有些诧异的看着柴阳,不知道他骂自己这句狗官的意图从哪里来,想了想突然笑了一声,或许是他误会了什么。
随后也不理会晕倒的柴阳,挥了挥手,让于世尽快将人带下去,扭头冷冷的说道:“继续考试,看什么看?”
一众考生这才急忙低头开始奋笔疾书,不过其中几人确实心不在焉的答卷,心中想着刚刚被林源拿走的那本册子,不由的有些担心。
看了一眼一旁的监考官和一种在场的官员,林源冷笑一声,居然就在躺椅上拿着柴阳刚刚递出来的册子扇起了凉风。册子每煽动一次,都让不少人心头一跳,距离结束还有半个时辰,这或许是有些人过得最漫长的半个时辰。
茶楼上。
薛怀义看着贡院的侧门突然打开,两个人手中架着一个人,等看清楚是柴阳后,薛怀义一愣,随后大笑起来:“哈哈,被人架出来,本老爷我想过各种样子,唯独没有想到这种样子。”
一旁的何文昌眉头一皱,整个人都晃了晃,将柴阳这时候架出来,显然是被人发现了册子的事情,要是将人从后门押出去还算留一份颜面,这当着众人的面将人架出来,柴阳的名声是彻底臭了。
“哼!”
何文昌心中怒气冲天,看着一旁满脸笑意的薛怀义,冷哼了一声后,拂袖离开了座位,薛怀义也不在意,相反心中还有些舒畅、多年来因为柴家积郁下来的难受心情,今日一扫而空,这次大考被抓住作弊,这一辈子都完了,柴家在没有了反身的几乎。
于世将柴阳架出去后,便回到了林源身边,低头在林源的耳边说了几句话,随后便老老实实的站在林源身边一动不动。
林源嘴角勾起一丝冷笑,果然是薛家,于世刚刚送来的消息,镇抚司在这附近安插的耳目已经将薛家的消息莫得一清二楚,只是现在有些难办的是,薛家私藏山河鼎的事情依旧没有下落。
为期三天的春闱大考在伴随着一阵铜锣响声后结束了。
柴阳的试卷被林源要求单独放置,毕竟今天出了这么大的事,柴阳考场之中大骂靖国公这种事情如果传出去必然会引起轩然大波。
看着陆续离开考场的考生,林源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十年寒窗苦读,就盼着这三天时间一飞冲天,无奈命不好,摊上了薛家。这一科可能是大周建朝以来,唯一一次全部作废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