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漱完后,我动了动手中的毛笔,两身粗糙的衣物便从空中掉了出来。
顾不得感受令牌的神奇,我转身想要冲出密室,救下那个将领。
“你,不能改变这里本该发展的剧情。”
那道声音再次在心中响起,虽然疑惑,我还是停下了步伐,静静等候他继续解析。
“你的能力,纵容用在这里改变他们的结局,也会在你走后一切恢复如初,除非你抛下令牌,那还能凭借你土著的身份影响这里。”
“不能改变吗...”
我嘴角有些涩意,摇了摇头,然后搀扶着一旁的寒量,低声道:
“那我们,现在应该去哪里?”
那道声音消失了,就如若从未出现过一般。
走出街道,城池破碎一片,屋子上仍旧带着未曾燃尽的火光。
寒凉似乎准备冲上去,但却被我拦下了,他疑惑的看着我,我无奈的摇了摇头,什么都没说。
自从被激活了能力,我的毛笔变得很是神奇,能画出各种各样的东西,路人似乎也看不到我们,就算我跑到别人面前打招呼,得到的也只是熟视无睹。
我嘴角有些涩然,却并不是不明白,这并不是无视,而是根本看不见我们的存在,关于先驱我知道的并不多,但既然做出了选择,我和寒量,就都已经没有了退路。
“这是怎么回事?”
寒量疑惑的看着我,我拿着手中自己画出的酒壶,倒出其中的酒液,眼角有些湿润,上次喝酒还是一次从别人丢下的角末,但却很是迷恋那份味道。
此刻终于可以不被约束,却很是迷惘。
因为我不清楚,不能帮助任何人的力量,到底能不能算得上力量。
寒量接过我再次画出的酒壶,放在唇边喝下一口,然后全部吐了出来,我才想起来,他还年轻,不曾碰过这种东西。
“喝不惯,就喝水吧。”
但他似乎倔起来了,拿起酒壶一直往口中倒,然后喉咙似乎被辣到了,在地上乱蹦乱跳。
“唉。”
我看了看周边的断壁残垣,这里是何方从不曾有印象,但终究是到了尽头,虽然留念,但我心中有强烈的预感,我和寒量,是不可能还在这里停留太久的。
“救救我。”
不知走了多少路,这是一个老者,虽然看不到我们,但还是朝着没人的方向伸着手,那苍老的嘴唇布满裂痕,脸上满是倦色。
寒量拿着酒壶试图往她口中倒,我拉住他的手腕,摇了摇头,那人给予我们的,并不是解救,正如若他所说的,是从一条死路步入另一条死路。
连自己的命运都无力更改,更何况帮助战乱中的人们。
果不其然,酒水顺着她的嘴唇穿过,如若无物般低落在地上,寒量满目愕然,似乎从未想过结局竟会如此荒谬。
我微微动了动嘴角,忍着涩意轻声道:
“我们,没有资格更改本该发生的一切的。”
“碰。”
他手中酒壶掉在地上,视角仍旧停留在那老朽的身上,一个冲进来的士兵将刀剑插入她的身上,从我们身上穿了过去,寒量双手抱着头,似乎失去了言语的能力。
“我们,该走了。”
地上血迹未干,寒量如若失去了魂魄般一动不动,我的视角停留在城池上的将领身上。
那一袭铠甲早已破碎,身上不知插了多少剑羽,手掌还紧紧握着手中的剑刃,死时都不曾放下。
我走到他的面前,将他挣开的眼睛合上,然后放下令牌,任由风沙吹乱脸上的发泽,和些许血迹沾染在身上。
“踏踏踏。”
我的脚步不急不缓,士卒冲杀到城内,我的出城倒是未曾受到丝毫阻拦。
不知走了多少路途,我将手中的将领放在一旁,有手在地上挖了个深坑,将他放在坑中然后填上。
我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我并不清楚他和先驱有怎样的联系,但正如若那人所说,我们这些人,就不曾奢求一份好的结局,死亡,或许只是唯一的归宿而已。
寒量不知何时跟在我的身后,看向我血肉模糊的双手,摇了摇头,将我丢在城池上的令牌递给我。
我接过他递给我的令牌,手中伤痕很快复原,眼中却始终迷惘着,似乎失去了方向,不清楚路在何方。
“我想清楚了,既然选择了他,我们就应该冲到最后,哪怕是悬崖,也应该一跃而下。”
我有些触动的看着他,那对眼眸中瞬间的清明,让我明白,先驱,到底是怎样的含义。
路,始终是自己踏出的而已,恍惚中我似乎听到了谁的声音,在告诉我,路之极尽,可为先驱。
“走吧,希望未来有一天,我们可以自己决定结局。”
我拿着手中的毛笔,在令牌的特殊作用下在墙壁上书写着一个个奇怪的字迹,寒量似乎看不懂这些字迹,满目疑惑的看着我。
我笑了笑,并不做出解释,写完了这些,我开始带着寒量走在不知结果的路上,毛笔画出的路途,寒量似乎有些惊慌,但看着我走在前面,也慌忙跟上。
“属下尘希,叩见先驱。”
看不见的路途尽头,我拱了拱手,眼中带着尊敬,那杆旗帜出现的地方,就是我们向往的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