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挂着粉红纱帐的睡榻前,她才停下了脚步,伸手在榻上的两个衣不蔽体的女子身上一点。
最后,云朵的戏谑目光,从这两个长相还不错的小妞脸上,转移到了睡在两个小妞中间的男子脸上。
“啧,这朝家的种倒是还不错,瞧瞧这张脸蛋,能比你那位身为宰相夫人的好姐姐,差的了多少?”话音一落,她的手指便落在了这个男子的颈项上。
嚯的,榻上男子突然睁开了本来紧闭的睡眼。
这一睁开眼睛,他就看到薄云朵俯视在他脸上,相差不了多少距离的脸,顿时惊惶起来。
然而,男子却一点儿都动不了,嘴巴费力的动了动,却发不出任何的声音。
男子这才意识到什么,这一双眼珠子里的瞳孔,顿时因为恐惧,而紧缩起来,面皮与嘴唇,不断的颤栗。
云朵静静的欣赏着男子的惧怕,慢条斯理的从腰上拔出一支一指长的小刀,“朝歌公子,您知不知道,这杀人用的武器里,哪种用起来,才最刺-激有趣么?”
她把声音压得很低,低的大概只有两人才能听见,不知道的人,或许还以为她在说最动听的情话。
这男子听罢,顿时害怕的瞳仁都要缩成针一般细,浑身都开始瑟瑟发抖,眼神里,开始透露出了哀求。
而云朵仿佛却看不见对方的哀色,继续把玩着手里小刀的刀刃,嘴角翘着邪佞的微笑。
仿佛碰到了多年的老友,她忍不住的诉说着许多的话,“一枪爆头的时候,固然够刺-激,也很干脆利落,可是因为有距离感,所以手感不怎么好。而只有这冷兵器,才能将杀人,变成一种享受,因为啊……当这刀刃割破人的皮肤,割破人的血管时,那种感觉,就好像手指都成了刀子,真的真的……很好玩儿呢。”
男子双眼一瞠,眼珠几乎都要夺眶而出。
面目因为恐惧而扭曲的快要不成样子,瞬间从一个长相俊俏的贵公子,变成难看的丑八怪。
薄云朵却很喜欢男子现在的模样,晒然一笑。
将大半遮掩在头盔下的脸,她缓缓显现在了男子的面前,“知道我为什么要杀你了么?朝公子。”
男子看清薄云朵的模样时,先是无比的惊愕,而后就是愤怒,最后,眼神里就透出了满满的警告。
而之前的恐惧和害怕,早就刹那一扫而光。
“我知道,朝公子想‘好心’的提醒我,你那宰相夫人姐姐本事极好,我要是跟她作对,就会不得好死是么?”薄云朵并不意外男子的反应,漫不经心的将手里的小刀伸向了男子,刀刃顺着男子的头顶,一点点的向下滑行。
睨见男子眼神强忍害怕中暗含的讥诮,云朵轻笑出声,“怎么办呢,我就是想跟她作对,就是陪她好好玩玩儿……真不幸,她出手什么不好,偏要对我那乖弟弟出手,那我也只好以牙还牙,先对她的弟弟,你,出手了。”
男子又怒又怕,浑身又开始瑟瑟颤抖,但眼神始终倔强的含着警告。
“呵,那天晚上,朝公子以为自己真的杀人了吧?”云朵视若无睹,继续充满兴味的陪男子聊着。
她手上的刀子,停顿在了男子的眼眶处,“你说你年纪轻轻,眼睛怎么如此不中用呢?连那个小丫鬟到底是熊晓晓,是旁人,还是我薄云朵……都傻傻分不清楚,你说,你这对眼珠子,要来还有什么用?”
男子一愣,眼睛直勾勾的望着薄云朵近在咫尺的脸,突然像想明白了什么似地,双眼瞠大,眼中怒意汹涌,几乎喷出火来。
“哟,这么生气啊?”云朵低低一笑,刀子又向下挪了下去。
她在男子松了一口气的时候,又把刀子泛着寒光的刀刃抵在了男子的脖颈上,“那我们就换个地方,换到这里行不行?朝公子你可不知道呢,这划拉脖子的感觉最带劲儿了,无声割开喉咙,割破里面脆弱的血管,然后鲜血就会止不住的喷涌出来,啧啧,那场面别提有多壮观,有多惊艳了……”
男子眼仁一缩,望着她的眼神开始崩溃,就像望着一个可怕的魔鬼,再多的愤怒,都开始转化成了惊恐。
“乖,别怕别怕。”拿着刀面拍了拍男子的面颊,云朵温柔的笑着安慰:“不喜欢那我们就换个地方就是了。”
说着话,刀子又向下滑,到了男子的心口处,停了下来,“听说,活人取心之后,一下子是不会死呢,人会觉得自己的胸口空落落的,要是低头一看,发现自己的心脏没了,这才会被活活的吓死,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不如……我们试试吧?”
听到这,男子再也忍不住,大把眼泪鼻涕直流,眼底再次涌现之前开始对云朵的哀求之色。
云朵却恍若未见,还是继续摆弄着她手中的刀子,从说要活体取心,又到了男子的肚皮处,说要掏出肠子挖出五脏,把男子吓得都尿了出来。
但她还不肯收手,就像调皮的坏孩子找到了特别有趣的玩具,又把刀子干脆移到了男子的命-根处,嘴上说着没试过阉-割太-监的感觉,想来顺顺手……
没曾想,居然就这么活活把人给吓死了。
伸手一探男子的鼻息,真的已经没了气息。
云朵这才百无聊赖的叹息着起身,“真是没劲,这样就死了,我都还没说完活体解剖的全过程呢。”
人已经死了,今天的行动也算是告一段落了,既然没有继续呆下去的理由。
云朵也不啰嗦,收回刀子,转身就往牢房外走,然而却没想到牢房外的走道上,传来已经非常近距离的说话声和脚步声。
云朵暗叫糟糕,双眼开始四下寻找可藏匿的地方。
然而这间牢房就这么大,虽然布置的不错,有柜子有桌子,但这些东西都不是最佳的藏匿点。
既然藏不了,她一咬唇,眸色一凛,双手开始向腰间的佩刀移了过去。
“找死的蠢女人!”
忽然,一阵冷风袭来,头顶空降下来一个人来,云朵还没看清这个人的脸,就感觉腰上被来人的长臂一揽,整个人被来人的这只臂膀抱住,跟着往上一跃的来人,穿过了这间牢房的天花板大开的一个大洞。
眼前一花后,居然直接到了二层牢的上面,第一层牢房!
当两人离开的那一刹那,牢外过道上巡逻的狱卒,刚好到了这个牢房前,探着双眼往牢房里面张望。
一开始狱卒们没觉得有什么,可仔细发现榻上躺着的男子那面目扭曲双眼圆睁的样子有异,这才大叫着打开牢门。
而去打开牢门的时候,这才发现门上的大锁已经不翼而飞——
很快,楼上的薄云朵就听到了楼下沸腾的声音。
但她已经没有心思理会,所有的心思,都放在还抱着她不放的男子身上。
对望上男子那双碧青的眼眸,她嘴角忍不住上扬,“嘶……每回我想干点什么,太子殿下总是第一个黏上来,呵呵……小样儿,是在薄家买通了眼线,成天的监视我呢吧?”
燕夙修对于她直接的戳穿,既不承认也不否认,抿了抿唇,“废话少说,先离开再说。”
说着,带着她在构造复杂的一层牢房内几个穿梭,来到了一扇铁栅栏的铁窗前。
他抬手在窗户上洒了什么一瓶什么水上去,就见寒铁铸就的栅栏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不断的融化,最后融成了一滩铁水。
铁窗不够大,一个成人从这钻出去尚且困难,更别说两个人。
所以燕夙修先把云朵从窗户推了出去,自己随后才用了缩骨功类似的武功,将自己骨骼缩小,才从窗户跳出。
倒是苦了先被推出去的云朵,窗外下可是深不见底的护城河。
而她明明知道护城河里都埋伏好了无数杀手,她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往下坠落。
身体本尊的轻功确实不错,但虽然能算得上是个高手,却并非一流,也就只是个一般高级点的杀手而已。
所以她的轻功造诣,远远还没有到什么水上漂,什么踏水无痕的地步。
如若不然,她何必费这么大劲,冒着极大的风险乔装混进天牢里,早就纵身一跃飞过护城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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