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咬牙切齿,低喃,“薄、云、朵。”
两个人那所谓的心有灵犀一点通,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
薄云朵对燕夙修这么快发现自己的结果,微愣过后,就很大方的对对方挥了挥小手,笑容璀璨。
燕夙修咬牙,这眼角余光一晃,这才发现在薄云朵的身边,还有两个风姿绰约的男子,各自站在她的一侧,殷勤的为她不是递茶就是喂着点心吃食。
轰得一下,燕夙修只觉心头一股火蹿高,双目森然的望着薄云朵,迈步朝对面走去。
然,他的步子迈的很吃力,他低头这才发现,自己的腰上还缠着一双始终没有松开的手。
“放开!”他没好气的怒喝。
他身后的薄云惜先是一愣,继而,伤心欲绝的哭了起来。
她的双手反倒把他的腰缠的越发紧了,“太子殿下,你为什么要这么对云惜,为什么!云惜不懂,求求殿下告诉云惜,告诉云惜啊……为什么太子殿下,却变成了八皇子……”
燕夙修正想伸手去掰开薄云惜双臂的动作一顿,一脸莫名,“什么本宫变成了八皇子,什么意思?”
“明明是殿下写了书信让云惜来的啊,明明也是殿下让云惜去的别院,为什么,为什么殿下要这样伤害云惜,云惜那么喜欢殿下!”薄云惜似乎被燕夙修的反问挑动的怒了,有些歇斯底里起来。
燕夙修目光一动,眉尖一蹙,似乎像想到了什么。
他双眼猛地抬起,冷利的望向了还趴在窗台上看戏的薄云朵,忍不住脱口而出的骂道:“你这个阴险的女人。”
他本还以为她昨晚索要自己的墨宝,是因为欣赏,是因为喜欢,是因为想要束之高阁做留恋。
没想到她的目的,居然用在了这上面——
上次她模仿朝歌和熊晓晓的字,在薄家上演了那样一出移花接木的好戏。
而这次却是模仿他的字体,给薄云惜写信,把薄云惜引到了这里!
好一个请君入瓮借刀杀人,可他就郁闷了,为什么这个卑鄙的死女人每次都要拿他做刀子使!!
“我阴险?”薄云惜将燕夙修这句没有掩饰的脱口之言听进了耳中,从而尖锐的反驳。
她既不解,更是恼羞成怒,“太子殿下,云惜真是看错你了!”
该死的……望着对面窗台上的薄云朵人畜无害的笑脸,燕夙修低咒一声。
他觉得那死女人就是在幸灾乐祸,也不知道是因为被她强制拖下水,还是因为她拿自己的墨宝纯粹是利用自己,而感到又气又是烦闷,只手抹了一把脸。
“云惜小姐。”
燕夙修微微侧头,斜睨背后抱住自己的薄云惜,面上已经换上一脸伤心的表情,“是,我承认……信是我写的,也是我让你来的,可我万没有想到,云惜小姐你……竟会如此背叛我。”
薄云惜惊愕的瞠目,从她的这个角度,她看到的是燕夙修无比完美,却又无比哀伤的侧颜。
她一时心悸,“殿下你……你……我……”
吸了口气,燕夙修把头又别了回去,留给薄云惜一个黯然神伤的背影,“之所以选择这个地方,之所以这幅装扮,我都是为了能避开薄相的耳目,能再见云惜小姐一面,没想到云惜小姐却……和我玩起了明修栈道,暗渡陈仓,呵……”
凄然一笑,燕夙修抬手,用力的将薄云惜环在自己腰上的双手一点点拨开,“云惜小姐既然无意,那么……还请放手。”
“不,我不放,我不能放!”薄云惜现在已经完全糊涂了,没想到太子真对她有意,并且一点也不像撒谎的样子。
所以她现在真是想破了脑袋也想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但是,她现在唯一明白的是,她现在不能放手,绝对不能,否则她与太子殿下,恐怕从今往后都要成为陌路了。
“哟呵,九弟也在这儿呐!”
别院大开的卧房门里,懒懒散散摇摇晃晃的走出一个人来。
此人瘦瘦矮矮,像是一阵风都能吹飞起来,皮肤蜡黄,头发散乱,就是那身金灿灿的漆金长袍,格外的扎眼。
闻声,燕夙修扭头看到来人,表情僵冷,眼底暗含着嫉妒和愠怒。
于是,他手上一个用力,将薄云惜的双手彻底从自己身上甩开,“八哥。”
薄云惜一个踉跄,差点就要摔到地上。
八皇子,燕卓然,连忙眼疾手快的凑了过去,将薄云惜接了住,抱了个满怀。
不过,他还嫌不够的伸手在薄云惜圆润的屁-股上捏了一把,嘿嘿的调笑,“小美人儿,屁-股真不错,比这里的小-倌兔爷儿差不了多少,刚才真是让本殿舒服死了呢……”
啪的一声,薄云惜一个巴掌狠狠的甩在了燕卓然表情下-流的脸上。
她的脸色时青时红,看来恼的不轻,“无-耻,我可是相爷的亲妹妹,你敢如此……如此侮辱于我,我大哥一定不会饶了你!”
燕卓然没有防备,生生受了这一掌。
想他八皇子堂堂的天子骄子,现在众目睽睽之下,还在自己的兄弟面前被一个女人掌掴,实在是颜面扫地。
于是恼羞成怒之下,他也不管对方是不是柔弱女子,狠狠地一巴掌就还了回去,“贱-人,连本殿都敢打,吃了熊心豹子胆了你——”
薄云惜当即被打的摔倒在了地上。
她捂着自己的脸,红肿流泪的眼睛,恶狠狠的瞪着燕卓然,“不过就是一个草包皇子,没有陶贵妃这个生母,你以为你比起宫里的奴才,又高贵得了多少!”
燕卓然脸色一青,蜡黄的脸皮扭曲了一下,抬脚就要往薄云惜的身上踹过去。
然,一个人却突然挡在了面前,令他无法下脚。
令他恼怒,“九弟,你想干什么!”
“八皇兄,你怎么可以打女孩子呢?”
燕夙修一脸的怜香惜玉,眉尖微蹙,“更何况,云惜小姐怎么说,也是薄相的妹妹,薄家的嫡女,这要是打坏了,可怎么向薄相,薄家,交代呢……”
见燕夙修义无反顾的挡在自己身前,还替自己心疼,薄云惜动容的仰望站在自己身前的高大背影。
她的泪水愈发的肆意,目光愈发的痴迷,“太子殿下……”
燕卓然阴沉的视线在两人身上扫了扫,嘿嘿一声讥笑,露出令人恶心的黑黄牙齿:“薄相?那又怎样!不过就是我们皇家脚下的一条狗而已,本殿能接受他薄久夜献上来的好妹妹,他薄久夜都该感恩戴德,烧高香了——”
燕夙修一脸惊愕的说不出了话。
薄云惜则完全的懵了,“什……什么。”
燕卓然绕过燕夙修,趁着薄云惜发懵的空档,将薄云惜一把从地上捞了起来,箍在自己的怀里。
带着一脸宣示的姿态,他笑的得意洋洋,“本殿与薄丞相早有婚盟之约,既然今天与她薄……薄云惜是吧?既然已经生米煮成熟饭,本殿就勉为其难,收她做个本殿的侧妃,九弟啊,你可是第一个见证人呐,来,还不快叫八嫂!”
燕夙修面色一白,眼神绝望而哀伤的看向了燕卓然怀中的薄云惜,泛白的嘴唇抖动着,半天都没有发出一个字音。
薄云惜感觉到了燕夙修的眼神,一个激灵之下回神。
她不由在燕卓然怀里挣扎,尖叫,“胡说,你胡说!哥哥怎么会把我献给你这样的废物,绝不可能,绝不——”
啪啪两声,又是两个响亮的巴掌。
燕卓然反手打在薄云惜的小脸上,毫无怜香惜玉可言,“一个侧妃居然敢和本殿这么说话,懂不懂规矩!”
薄云惜这下子,一张娇弱如花的小脸已经被打的肿了起来。
又痛又委屈的她,捂着脸,下意识的就向燕夙修看去,希望燕夙修能像刚才一样保护自己。
然而,侧头一看之下,却发现燕夙修已经转身走进了围观的人群,只留给她一个落寞颓然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