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明昭没有再多说什么,而是转过身向宋念初行了一礼,而后退出房间。
宋念初目送着杨明昭的背影消失在门口,良久,才冲一旁沉默不语的沈入画说:
“你先不要太心急,慢慢来。”
“慢慢来?我已经苦熬了十年了?我到底何时才能完成娘亲的心愿?”
沈入画有些崩溃,她也想像妹妹沈入墨那样从小无忧无虑,嫡女的出身,无仇也无怨,什么都不用想,什么都不用算计,自有她的郡主母亲为她安排好一切。
可是,命运为何如此不公?为何她一生下来就要背负这些仇怨,为何她挣扎了十年也没能挣脱出这样的生活?
宋念初被沈入画突然而来的怒气惊住了,沉默了片刻,他走上前,拉过沈入画的手腕,安抚道:
“就算你报不了仇又怎样,我觉得杨明昭是个好夫君,他会对你好的。”
一把甩开宋念初的手,沈入画反驳道:
“我报不了仇?难道娘亲还能指望你给她报仇吗?你还是老老实实当宋敬之的儿子去吧!”
沈入画头也不回地走出汀兰小筑,宋念初有些无措地停留在原地,良久,才终是一哂。
沈入画拒绝了乘坐马车,一个人目光茫然地走在大街上,长安的街道实在繁华,叫卖声不绝于耳,让沈入画更加烦躁。她转身拐进巷子里,回想杨明昭方才所言,杨明昭愿意帮她扳倒沈昭容的前提是沈昭容的确害死了杨婕妤,可若杨婕妤不是沈昭容害死的呢?那她就没有理由拿沈昭容开刀,杨明昭也更不会无缘无故伤害沈昭容,到那时,一切线索岂不是又断了?
想到这,沈入画甚至有些绝望。
然而就在这时,她忽然感觉到了身后有细碎的脚步声传来,那脚步声很轻很快,而且不止一个人,一般人是听不出来的,但自幼习武的沈入画听力十分敏锐,很快就觉察出了来者不善。
不多时,一伙握着大刀的人从四下里蹿出,将孤身一人的沈入画围在了中间。
为首的人脸上有一道长长的刀疤,恶笑道:
“阁下便是嘉宁侯夫人吧?”
沈入画轻轻扫视了一下其他人,镇定地抬袖拱手道:
“嘉宁侯夫人沈氏,见过诸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