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小姐,你听到了。”见文鸢点头,南宫怜心对她说,“她的名字,还是请你告知张贺大人。”
文鸢张口欲言:“她——”
“不!”张贺抬手制止了她,别过脸,喃喃道,“不要说,一个字都不要说,我不想知道,也不需要知道,这就够了,够了。她没有食言,她做到了……好,很好。”
说罢,他朝向灵儿,神情肃然,一拂袖子,徐徐下跪、磕头。
灵儿吓得后退了一步,左右顾盼,“他怎么了?他、他这是——”
然而无人回答她,南宫怜心紧抿着唇,默然不语,张贺这一跪,便验证了她心中的猜测,灵儿果然是……
文鸢紧紧拽住灵儿的手,眼睛盯着匍匐在地的张贺。
她小时候见过张贺,京城百姓都说他是刚正清廉、为民请命的好官,今天再见他,依旧是一身正气。他明明已经肯定了灵儿的身份,但他不想听到灵儿的名字。并不是他胆小怕事,他若是怕事之人,就不会忤逆圣上,屡次入狱了。他这是在保护灵儿,只要他没听到灵儿的真实姓名,灵儿,就依然是灵儿,与世无争、幸福快乐的灵儿。
稍许,南宫怜心上前扶张贺起来。
只见张贺已是老泪纵横,他取出手巾擦了擦脸,稳定下情绪,说道:“你们的事情,我也不想听了。南宫小姐搭顺风船去西川游玩,我累了,叫张五给你们安排房间。”然后,他背过身,挥了挥手。
南宫怜心道谢。
文鸢旋即拉着呆愣的灵儿随她离开。
张贺生活简洁,此次出行,随员并不多,除了老管家张五,就是钦差卫队,所以很多舱房都还空着。张五本来给她们每人安排了一个房间,但灵儿和文鸢初尝情爱的甘甜滋味,正是如胶似漆的蜜月期,怎可忍耐隔墙相思之苦。虽然舱房床铺略显狭窄,两人俱是女子,却觉得刚好凑合,因此,张五一走,文鸢便走到了灵儿房里。至于为什么不去文鸢的房间,其实也很简单,因为她的房间和南宫怜心挨着,那些羞人的话,让外人听到总是不妥当的。
之前在山庄,虽然暂时脱险,却余惊未消,终日惶惶,不得安睡,思虑往后该何去何从,两人都没有心思想那情爱之事。现在,她们有张贺护佑,南宫怜心随行保护,搭乘的又是官船,到西川的路,应是一路顺风的,她们终于可以放下心,好好欣赏沿江美景。
依偎在文鸢怀中,灵儿心中充满了疑惑。
“鸢儿,那个张大人,为什么突然向我下跪啊?”
文鸢是心细聪颖的女子,在教坊和醉仙楼的生活,让她学会了察言观色,少女小小的心思,根本瞒不过她,她知道灵儿会问这个问题,也想好了答案。
她说:“他透过灵儿,看到了一位故人,一时情绪激动,行了大礼。我看呀,灵儿不用多想,继续和我讲,你小时候的事情。”
“哦,那个……我给你讲故事,你可得给我奖励!”
“那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