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妍也留意到了步凡，或者说任何人一踏入这瑞祥庄中，只要她在，就一定会被她注意到。
目光在步凡背上绑着的东西上瞄了一眼，顾妍眼中闪过一抹狐疑，但很快她就面带笑意，来到步凡身前。
不等对方说话，步凡抢先故作神秘道：“可否借一步说话？”
顾妍露出一个心领神会的笑容，微微点头，领着步凡往后厅走去。在生意场上，这个女人见过的世面不少，眼前的步凡虽然穷酸，但她绝不会就凭心里的自我看法，或只是一面之缘，就去拒绝任何可能带来好处的人，哪怕是个乞丐。
来到后厅，从顾妍关上那足有一手掌厚的门起，外面的嘈杂声音就彻底被隔绝了。顾妍直直盯着步凡，等着看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步凡有恃无恐，丝毫也不见外，一屁股坐在身旁一把紫檀木椅子上，这才淡淡问道：“我想知道，你们这里是只卖呢？还是又买又卖？”
顾妍媚眼一转，道：“你有什么东西要卖给瑞祥庄？”
步凡微微一笑，道：“灵液。”
顾妍神情一怔，但转瞬而逝，心里暗自琢磨，这个天禄氏族的少年，哪来的灵液要卖？从没有听说天禄氏族中有药师，而眼前这个看去只有十五六岁的少年，更不可能是个能酝酿出灵液的药师了。
但她脸上却
热情地笑着，目光瞄着步凡此刻抱在怀中的包袱，道：“灵液这东西，谁会不要？你带来了么？”
步凡笑而不语，轻轻解开包袱，将其中的瓷瓶拿出。顾妍更是变戏法一般就找来一面玉盆，帮步凡一起将瓷瓶中的灵液缓缓倒入盆中，眉头微蹙地盯着那碧绿液体，似乎是在辨别其是否是灵液。
步凡表面上轻松，但其心里却一直没有底，一是他不知道像风行境界这么高级别的灵液，这地方会不会要，二是即便对方要了，这灵液他该收多少钱？
正在这时，顾妍已经不用询问步凡，直接拿出一粒珍珠，一声轻响后，珠子已然落入灵液之中，尚未沉底，其上已然显现出淡金色。
默默盯着那珍珠落入灵液底部，珠体上泛出金色，顾妍脸上的惊愕之色一闪而过，微微对步凡点了点头，随即又从一旁的一个小木箱里，拿出一支通体洁白，如手腕粗细，一头尖一头钝的东西，像是玉石雕刻的一根牛角一样。
步凡看着那东西，疑惑道：“这是什么？”
顾妍看向步凡，认真而客气地解释道：“这是寒犀角！”
“寒犀角是什么东西？”步凡从没有听说过这个东西。
顾妍一边将那寒犀角探入那盆灵液中，一边道：“你这些灵液，刚才我测试过了，是风行境界二层的灵液。但灵液除了境界层级以外，还要测试其纯度，这就要用到寒犀角了。一盆水中溶入的元气越多，其纯度越高，一共分为十个层级，低于一级者，过于稀薄，不能利用。到达十级者，就不能再溶入更多的元气进去的。”
步凡听着这狐媚女子的解释，见她已经把寒犀角拿起来看了一眼，就眼含喜色放在了旁边，便问道：“那我这盆灵液，是什么层级？”
顾妍看着步凡，干脆地道：“十级！”
听了这话，步凡心里一喜，正不知道接下来要怎么谈价码，却见顾妍微微靠近自己，其娇唇开合之间，呼出的香气都能清晰嗅到：“我们说句题外话，能酝酿出达到风行境界，纯度又如此之高的灵液，在我们金门城方圆几百里以内，我能想到的人只有一位，就是卓老了，不知道我说的对不对？”
步凡听闻此话，猛然想起他之前来瑞祥庄时，在庄外遇到的那位大白天吹牛的仁兄，步凡清楚记得，那位仁兄吹牛的本钱就是这位卓老了，说他是青阳城重明宗的宗主，好像是叫卓潇然。
看步凡低头不语，顾妍站直了身子，轻声笑道：“这位的，我绝不多问，你我心知肚明就好，何必要说出来呢，你说呢？”
步凡本来只是在回忆先前遇到的那位吹牛的人，没想到却被顾妍误会，以为自己是有什么难言之隐。看她现在笑意盈盈地盯着自己，显然是已经非常肯定自己就是那位卓老的人了，而自己也正好借坡下驴，顺水推舟。
步凡露出一个“不用我说，你懂的”的笑容，道：“我叫步凡，你也可以叫我小凡，别叫什么小哥了。另外，这灵液，你要还是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