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走边锤着脑袋的夏笙歌头痛得似乎快要炸裂,当师傅的也真是明明知道是酒还任由着她放肆大喝,宿醉过后让她多休息也是好的,这刚醒过来就一个劲的催着上路,美名其曰快马加鞭的去崖州寻找她的小姐妹。一路上除了鸟鸣风啸以及脚步声之外,意外的安静叫每个人浑身上下都不自在。狸妖鬼偶尔从鹿头发簪出来透透气,从蟛谷出来之后她的性情像是变了个样—格外沉默寡言。只是没有人对这明显的变化表示在意,毕竟每个人心里都有自我的万般心绪。
路过一个小镇,眼见着天色暗沉,随意找了个落脚点地方,吃过晚饭,而后各自回到自己的房间。
庞离躺在床上辗转反侧,这种低气压下没到崖州他都会被憋死,思来想去是得找他们谈谈,打开房门,一左一右该先去找谁倒是有些为难。
“哎……这年头做朋友难,做师傅更难。”纠结之下刚好遇到忙碌的小二,小计一现,拉过小二“我问你,朋友跟徒弟谁比较重要。”
小二虽然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却也不能怠慢了贵客,嬉笑中巧舌应到“常言道千金易求知己难寻,朋友是不可多得的伙伴。徒弟嘛,就很难说,不管为什么,起码有一天会离开师傅。这是小的拙见,客官听听就好。”瞧着他沉寂在自己的话当中,一溜烟的就跑开了。
他这话说的确实也不无道理。只是朋友跟徒弟他就各自只有那么一个,况且徒弟还有可能成为朋友的妻子,理顺之后,事情似乎就简单多了。往左敲响了房门。
难得南宫上祈还没休息,影子随着摇晃的烛火随荡,却丝毫没影响沉寂在枯乏的看书之中。庞离坐下的同时故意弄大动静,对他的过份专注表示不满。
“上祈,你跟我那傻徒弟之间到底怎么回事,之前可是巴不得黏在你身上,你做了何事刺激到她了?”庞离凑上脑袋好奇他看什么内容看得如此沉痴迷,只是上面生僻的文字让他没看上几眼就觉得脑仁儿疼。
南宫上祈依旧看着书,看似认真的他其实一个字都未识进去。“她问我,我对她好是不是因为她是你徒弟以及净魂灵的关系。”
“你怎么回答的?”好奇他的答案又深知他的回答,盼着意外眼睛不曾眨一下期待着他上下启动薄唇。
“这个问题她问过数次,我不想重复答案,所以,并没有作答。”只有他自己知道,当时不作答他多少有些后悔,说到底是不愿承认遵循内心的想法罢了。
这个答案叫庞离翻白眼的同时毫不客气的蹬着他,后悔自己自讨没趣居然找他来寻找实情“我都说了多少次了,我那傻徒弟把你喜欢到心尖去了,一直讨巧卖乖,希望得到你一点点的回应,你为什么就不能给点明示?你别说你对她一点感觉都没有,以前你是什么性子现在又是什么样你比谁都清楚,因何改变不需要我多说。傻徒弟是没什么优点,难能可贵的是她真,不作,想当初我也是分分钟想要她永远闭嘴,可就因为她的真给了我改变。说实话,让一个大老爷们承认因为一个不起眼的女孩而改变是不好意思,但并不可耻。上祈,我真心把你当做朋友才会说这番话,你好生想想吧。”他要是继续浪费唇舌在这里,就是真的傻了。要想完全打开一个孤独生活在禁地二十来年的心,说难也难说易也易,天时地利人和的时机,聚齐所有缺一不可。
目送着庞离离开的身影,放下手中的书,却放不下心烦意乱的心。他说的没错,对夏笙歌并不是一点感情都没有,这种感情是亲情还是关乎爱情他也说不上来,既然自己都没弄明白那就暂且留在心中。灭掉烛火,也灭了不合时宜燃起的情感。
庞离在夏笙歌房门前徘徊了好久,惹来一些住客审视的眼神,要不是自带威慑怕是早就被扔了洗脚水淋上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