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血为印画出的符咒果然非同凡响,夏笙歌绕是倒在地上,脸上却是洋溢着胜利的笑容,谁说浑灵给她的梦没有道理,正是帅叔叔驱散藏在小夏笙歌身体里鬼魂的符咒救了一命。蟛谷在刚才的一冲之下,污秽之气锐减大半,谷里透着从未有过的清澈。头顶像是有一块吸石,潺潺的黑气不断向上涌流。狸妖鬼傍在周身的黑气不大一会儿化为乌有,显出发育不良的身体。
待夏笙歌眼眶中的浅红消散,才完全看清了它模样,比她还干瘪的身材很难判断出是男是女,唯一可以判断性别的就是它那张面若桃花,尽显娇俏的脸蛋了。
狸妖鬼不可思议的看着仅剩的一条尾巴,龇着牙露出原本的面貌,原来是一只狸花猫。她目露凶光,似要将夏笙歌千刀万剐,如柱子般俯视着倒在地上无力的罪魁祸首,奈何不能动弹半步,就连痛彻心扉的那声嘶吼也是牵动着肺腑的翻江倒海。
“把断魂草给我,我放你一条生路。”一句话在断断续续的咳嗽中总算完整的表达,蓄上的小力气擦掉了嘴巴滚出来的血珠。
狸妖鬼冷冷的看着她,发出的闷哼表达着内心的不满“给你?凭什么。”
她的声音异常干净透彻,跟之前的状态是天壤之别,有那么一瞬让夏笙歌觉得她应该是个好人,只是理智最终战胜了感性。“凭我之前想杀你。”
狸妖鬼短暂一愣:之前相想杀她现在的意思是改变了主意?恢复常态的同时直觉告诉她不会这么简单“想杀我的多了去了,以前没人能杀我,现在依旧如此。有本事你现在就取我性命。”暗自纳气,却始终无法将鬼灵归融,这个净魂灵,在哪里不好,偏偏在她的老巢施展净魂之术。
“杀你?你已经死过一次,再死一次你就不怕永世不得超生?我要你死很简单,但我不想。”这确实是她最为真实的想法,剥命容易,救赎才是对生命最起码的尊重。
夏笙歌撑着凹凸的地面,浑身的麻木竟没有感到一丝疼痛,佝着身子踉跄了几步才勉强站稳,踏着凌乱的脚步朝着狸妖鬼走去,每走一步,狸妖鬼的脸色就多一分惨白。最终,停在了她面前。
没有一丝血色的脸阴沉的盯着狸妖鬼,像是要把她看穿看透,突然的咧嘴一笑,被吓到的同时觉得莫名其妙。
“你老老实实的在这里等着,待我去取了断魂草,再同你了断。”夏笙歌绕过她的身体,踏着漂浮的步子向着直觉的方向。
夏笙歌站在一片零落的花前,纠结的思考着断魂草到底是花儿还是草,目光锁着不太确定的植物,越看越觉得熟悉,猛然想起这不正是酒馆家大哥的稀世之宝吗?光秃秃的绿色细杆,白、粉、蓝三种颜色的花瓣层叠在一起,里面漏出的花蕊像七八根触须,花瓣上的斑斑点点叫人起皮疙瘩,条件反射的哆嗦了身子,放眼望去,也没有别样的其他植物,果断就它了,带着心里的发麻,连根拔起,也不知道是不是幻听,一声痛苦的闷响传到了耳朵,再仔细一听却什么都没有。
“我答应过他们要给他们报仇,我不想杀你,所以你去跟大家认个错,我相信他们不会怪你的。”夏笙歌移到狸妖鬼身边,总算想起了自己应该做什么—替那些飘朋友清算委屈。根据书上的理论,画出一条灵丝缠上狸妖鬼的手腕,灵丝的源头就在她掌心,轻轻一扯,并带着她的魂体向着回去的方向,只是几经出入依旧是原地打转。
“你笑什么笑。”没好气的停下步子,来自失败者的讽刺她可以理解,但也不至于明目张胆笑得如此猖獗。
“你是我见过最傻最白痴的一个净魂灵。连小小的迷魂阵都破不了,你有什么本事让那些鬼魂对过往之事既往不咎?我所做过的可不是用三两句话一笔勾销的那么简单。”
她在一心求死。“既然你知道过往做过许多对不起大伙的事那就更要想办法弥补,同为鬼魂,不必互相为难,我相信只要晓之以情他们不会追究。”
“连鬼的话都信,你真是天真的可以。也罢也罢,人心不古,鬼心亦然,让你认为的美好通通化成泡沫,也好死心,给你的无知上一课。”
“那要是他们愿意放下你从前对他们的伤害,选择原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