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必成退后一步抱拳道:“少将军,我是国朝人,心中感激柯大人照顾我娘亲。但我肖必成自小落魄,何曾有人正眼看过我?人人都说师父不好,但他待我是好的。他如今在北燕也失势,有才不得抒,内心十分孤寂,我不能离开他。”
他又道:“这是我堂哥肖纵,亲的堂哥,在北燕多年,请少将军帮他回国朝立足。”
柯云点头道:“如此,我不能勉强肖大哥,只希望有一日若面临选择,您心中能辨别善恶。”
肖必成并不马上作答,却从身上掏出一封书信:“我知道师父让苏姑娘给少将军写了信,但请您看看这个。”
柯云借着月光看了几行,倒吸了一口冷气,随即装好,抱拳道:“多谢大哥,您必是国朝的功臣。”
肖必成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但节操总还是要的。”
他随即对肖纵道:“堂兄,好好保重。”
苏绮云也道:“谢谢肖大哥,绮云不会忘记您的恩情。”
肖必成道:“姑娘言重了,柯大人照顾我老母亲,我是国朝人,这是我责无旁贷的。”
他说罢拱手而别,独自去了。
看他走远了,瞧笑天才对肖纵道:“出了什么事,你不再回北燕了吗?”
肖纵道:“说来话长,我们先到安全的地方再说。”
柯云看到苏绮云都快站不住了,便道:“姑娘,你还能走吗?”
苏绮云面对这个和气而清秀的年轻人,这就是双方父母都许定了的,自己的未婚夫婿。多长的日子里,她和他如同隔着重重厚幕,彼此知道却看不清对方。她也受了多少市井之人的谈论与腹诽,她顿时有些心酸,又有些羞涩。她不好意思说自己的脚已经起了泡,正在火辣辣地疼痛难忍。苏绮云是城里一个书香之家的女子,从家走到街口的涵墨斋,便是走得最远的路了。可今天的山路,比她一辈子走得都多,甚至要手脚并用,披荆斩棘,她为了不拖累肖必成和肖纵,强撑着一股气跌跌撞撞在没有路的山上攀爬,好多次她都以为自己要一口气上不来死了。此刻,她却避开柯云那双好看的眼睛,轻轻道:“绮云自己可以走的。”
可刚一迈步,却不想休息片刻再一动,脚反而像被针扎着一样疼痛难忍,不由嗳的一声,蹲了下去。
柯云吓了一跳,急忙伸手挽住她。她的手臂柔软得让他心里一跳,他定了一下神,却没有松手,用另一只手摘下箭囊和佩剑扔给瞧笑天。
“不用担心,我背你下山吧。”
苏绮云窘得脸都红了,但也无可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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