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拂练坐在床上修炼了一个时辰，才熄了灯准备睡觉。
她躺在床上，闭上眼睛，没一会就陷入了梦境。
无边无际的大海，前一刻海面还倒映着蔚蓝的天空，下一刻便是阴沉沉一片。
天空乌云翻涌，电闪雷鸣，狂风四起。
卫拂练单膝跪地，只觉得浑身每个骨头都在破碎的边缘，鲜血渗出皮肤，她疼得说不出话来，但还努力克制着，不让自己显露出更多的颓势。
额头上的汗珠滴落一颗又一颗，混着额前伤口的血滴落在成神梯上，卫拂练握着弓箭的手越来越紧。
她抬起弯弓，搭箭扣弦，一箭破空而出，穿过阵法，刺中了阵外的人。
听着那人传来的惨叫，卫拂练轻勾了下唇角，手指微动，染血的长箭便又飞回她的掌心。
箭羽激动又愤怒地剧烈颤动着。
卫拂练安抚地摸了下箭羽，然后换了个方向，拉紧弓弦，又是一箭射出……
守在无尽之海尽头来围杀她的一共有六人，她便在杀阵中对外射了六箭。
最后一箭射出，卫拂练彻底用空了所有的灵力，她浑身脱力，只能靠着成神梯让自己不倒下。
阵法之力化做一刀又一刀，在她身上割出一道又一道伤口。
卫拂练知道自己要死了。
她想起了许多人，家人、知己，竟都无法告别。
她擅长阵法，最后却死在阵法之下。
还好是死在阵法之下。
没让那些恶心的人取走性命。
只是……
就算是做梦，这一切也无法改写吗？
从看到成神梯的那一刻起，卫拂练便已经意识到了自己是在做梦。在这场噩梦里，她重复地做着曾经做过的事，感受着曾经经历过的痛苦、绝望以及遗憾。
其实何等残忍。
卫拂练缓缓闭上了眼睛，等待从梦中醒来。
但下一刻，她仿佛察觉到了什么，猛然抬头睁大眼睛，望向天边。
那里挂有一张人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