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嬷嬷想起白日的事情仍心有余悸。
银宝点她哑穴将她当米袋般丢到一边时,她觉得自己就像砧板上任人宰割的肉一样,毫无反抗之力。
而她自傲万无一失的设计在二房一众人干脆利落的分析和查证下纰漏百出。
二房,不可小觑啊!
刘氏听朱嬷嬷将白日里的细节说完后,冷冷地将茶杯搁在桌上。
“今日的事,如果二弟不在,定是能成。”
“二弟断过多少案子,又怎会轻易被我等后院女子引导?”
想起沈氏和福平远伉俪情深的样子,她心情更加败坏。
“夫人,那如今该怎么做?”朱嬷嬷擦了把汗。
“红玉知道了太多事情,”刘氏眯着眼睛,“必须死。紫玉本可以成为我们在二房的棋子,如今既然被发现了,死不足惜。”
“只可惜我们本打算栽赃晴儿后,可以多安插两个二等丫鬟过去,如今不但少了紫玉,再塞人过去怕是不易。”
想到沈氏夹枪带棒的样子,刘氏又觉心堵,以前看着挺蠢的一个人,怎么这次回来像是变聪明了似的?
她神思不定地琢磨许久:“你再选两个丫鬟带过去,就说是我的意思,好好陪个不是。”
朱嬷嬷纠结:“夫人,万一二夫人不肯收人怎么办?”
“不肯收再说。”
朱嬷嬷只好领命而去。
挑选了两个看着老实听话的丫头,带去了海天院。
果然沈氏说什么都不肯再收刘氏送来的丫鬟:“大嫂的一番心意实在让弟妹感动,但海天院丫鬟太多了,又才发生了红玉的事,这两个丫鬟还请朱嬷嬷带回去吧。”
说完扭头就进了里屋,朱嬷嬷连争取的机会都没有。
笑话!
好不容易拔掉了两根钉子,她要是再收刘氏送的丫鬟进来,除非是脑子抽了。
如果可以,她还想顺便把朱嬷嬷都退了!
拿起一本话本子,沈氏一头扎了进去。
要赶走朱嬷嬷,是用这本说的法子好呢?还是那本说的好呢?
第二日一早在海棠居请安。
出了红玉的事情,虽说老夫人早已将管家权放给了刘氏,但该有的禀报和解释仍是免不了的。
刘氏用绢帕擦拭着眼泪:“都是媳妇的错,不想那紫玉看着柔弱温顺,竟是个心狠手辣的,对红玉下得去手!媳妇办事不力,还请母亲责罚。”
她屈身跪下。
老夫人滚着掌中的圆玉,沉吟不语,久久才道:“人心隔肚皮,这表面上看着再好,也难说里子是不是心如蛇蝎。”
她缓缓地睁开眼看着刘氏:“不过是两个二等丫鬟罢了。老大媳妇,起来吧。”
“母亲说的是,媳妇今后一定会严格管好下人。另外,媳妇给弟妹重新选了二等丫鬟……”
沈氏听到这里,抿抿唇,指尖使劲一掐掌心,登时疼得眼睛就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