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奉面带笑意的走到女子身后,按住女子后颈,使劲往前一推,柔若无骨的娇躯从剑身滑下,扑倒在叶凡不远处的地上,全身不断痉挛抖动,一大摊鲜血自女子身躯缓缓流出,不多时便染满了一大片土地。
“蝼蚁有资格问为什么吗?”
崔奉转头望向面有不解,眼露凝重的叶凡,神情不变,笑道:“悲天悯人的酸腐儒生,是不是我随便踩死只老鼠你都要责问我一番?如果不是怕出去以后被红叶追责,你看我会不会直接一剑劈了你!真是惹人生厌。”
“可惜,这一剑没能直接把你杀了,要是正面交锋,难免落人口舌。”
叶凡深深吸了一口气,紧握手中长剑,然后松开,如此反复数次。
打了这么久,也是该放一放剑意了。
那位出自幻音坊的音律高手雪儿姑娘,半死不活的趴在地上,已经没了大半条命,一只芊芊柔荑颤抖着抬起,望向崔奉的眼中充满了愤恨和不解。
你崔奉是一个修道有成的云中剑仙,当众答应过会保我一命,为何却突然倒戈一击,对自己出手?
崔奉眼中没有任何愧疚,因为他根本连看都没看过她。
一身横练功夫极高的五彩散人,在与叶凡的打斗中没占到半点便宜,反而被其一直狠狠压制,难有还手之力。
看来是要自己出手了。
钱流儿勾起一丝残忍的笑容,说道:“这小子是个硬茬,姓崔的,陆老头,还请一同出手,抛开成见,先把这小子解决了再说。”
崔奉手持长剑点点头,“那小子的身法本事不错,我要了。”
陆朴将酒壶挂在腰间,眼神炙热,说道:“宝贝什么的你们愿意拿就拿,我分文不取,但杀他的最后一击必须由我来,斩杀仙人所奖赏的那件灵器也可以给你们。”
法号渡明的年轻僧人微皱眉头,呢喃了一句“阿弥陀佛”,却没选择出手制止。
钱流儿笑容玩味,说道:“没想到你陆朴竟然还想着飞升的事,怎么,对楚墨和老和尚他们不服气?”
陆朴喝了口酒,没
做回答。
崔奉手举长剑,笑道:“那就一言为定?”
五彩散人将嘴角的淡淡血迹擦掉,转过身说道:“崔剑仙,雪儿姑娘怎么说也是我们这头的人,你贸然整了这么一出,让我们怎能放心与你一起作战?”
崔奉笑道:“那你说要如何?”
钱流儿笑容玩味,“你身为高高在上的天外仙人,若还是藏藏掖掖站在后面,拿我们的命不当命的话,我钱流儿可不乐意伺候,大不了就此离去,你们愿咋搅和咋搅和。”
崔奉往前站了几步,说道:“如你所愿。”
话音刚落,手持长剑的玉唐国剑修,以武夫撼地之姿猛然掠出,同时手腕翻转,剑意迸发而出,哪怕是有意压制,仍是不断向外倾泻,使得一身衣袖无风而荡,尤其是握剑那只手的袖管,剑气充盈,时不时传来阵阵丝丝缕缕的嘶鸣声。
一抹剑光横放在街道上。
刹那间,钱流儿心神紧绷,二话不说,全身金光蓦然大盛,就连压箱底的一招术法都使了出来,不等剑光先至,便已冲击到叶凡身前,拳罡扑面而来,少年只觉脸上一阵刺痛。
拳罡与剑光齐齐而至。
就在此时。
一抹紫芒突兀的出现在剑光与拳罡之间。
锋利无匹的剑刃,在钱流儿眼中,就像是一根紫色丝线。
刚猛至极的金色拳罡与湛然锋利的剑光,竟是在一霎之间齐齐化作青烟,随之而来的便是一股窒息的压迫感。
钱流儿自走入江湖以来,纵横正邪两道几十年,最为仰仗的便是自己这一身堪称金刚不坏的横练功夫,任凭你斧钺钩叉刀剑横劈,连道伤口都不会留下,数位以刀法剑法著称于世的武道宗师,硬生生就这么被其活活耗死。
这是钱流儿第二次碰到一位可以破开自己防御的剑道高手。
第一位叫柳修杰。
钱流儿自知旁边那个姓崔的决不能完全信任,备不住就是与面前这个小子有一腿,所以便不再留手,硬扛住叶凡一剑之后,双拳猛地一挥,附于其上的金光之间,更有几缕银白丝线流转,乃是钱流儿偶然之下获得的一件品阶极为不错的灵器,最能破解修行者的灵气攻势。
五境之下不可御剑,所以与紫芒剑光一齐而来的也有一身白袍,金光流转的拳头狠狠击打在上面,破开紧贴于身的护主紫气。
“砰!”
一拳到肉。
为了破解拳罡剑光两道攻势,叶凡所付出的代价也不小,对于这一拳也是无可奈何。
那袭白袍被猛然击退数丈,狠狠撞击在小巷墙壁之上。
整个身躯都镶嵌在墙壁上的叶凡,纹丝不动,墙根那边,断断续续有碎石坠地的声响。
一个被数位江湖高手严阵以待的天外剑仙,就这么半死不活的倒在废墟里,扎眼的紫芒渐渐消退,看着竟是到了苟延残喘的地步。
但无论是五彩散人钱流儿,玉唐国剑修崔奉,还是那位一直不曾出手、深浅未知的陆朴,都是目生凝重,死死地盯着被碎石掩盖住的叶凡。
一抹红光自天边而来,随即化作一柄秀气的长剑,缓缓停在碎石堆右侧。
一只伤痕累累的瘦弱手臂从废墟中伸出,轻轻握住了长剑剑柄。
“真是给脸不要脸。”
陆朴眉头紧锁,看向那柄突然出现的飞剑,心里莫名有种怪异的不安。
看来这小子是要动真格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