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狐狸畏惧到了极点,浑身如筛子般抖个不停,颤颤巍巍的问道:“你.....你到底是谁?”
儒士笑容玩味。
小狐狸色厉内荏的补充道:“我师父可是位很厉害的大剑仙,你...你要是敢欺负我,他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身穿长衫腰挂长笛的中年儒士指了指自己,笑道:“世人都叫我楚疯子,江湖也是朝廷也是。在户部的化名叫楚莫,莫非的莫,要是遇到了偶尔教导过的后生,兴许还能叫我一声楚前辈,至于我的本名,也叫楚墨,墨水的墨,这么多年没用都快忘记了。你那个剑仙师父我知道,是很厉害,但教不了你什么,不如改换门庭,拜我为师。”
儒士停顿了片刻,接着问道:“我都已经自报家门,那你叫什么名字?”
小狐狸嗓音颤抖,鼓起勇气轻声说道:“我...我叫狐小青。”
楚墨点点头,打趣道:“你这名字起的倒是简单明了,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是不是说以后你一定比你的两位师父还要厉害?”
狐小青抽了抽鼻子,不敢接话。
儒士随手一挥,罡风拂在小狐狸的侧兜外,嗡嗡作响,一张符随着罡风漂浮到了楚墨面前,他伸出手轻轻捻住,笑容玩味。
正是叶凡赠与她的那张传音符。
随后他不以为意的将其撕成几片,随意丢在地上。
院子对面有条大黄狗,被拴在门内几米外的地方,楚墨起身走向房内,拿出几块猪肉随手扔向对面,趴在地上的黄狗立刻飞快的起身赶来,欢快的撕扯着平时绝对吃不到的肉块。
楚墨轻笑道:“世人皆畏我惧我,不知我对他们的好,连只狗都知道给它肉吃的人摇摇尾巴,这帮人真是连狗都不如。”
他转过头,微微弓身,“可就算如此,我也要把该做的事做下去。有可能是错的,但万一对了呢?”
儒士双手负后,朗声笑道:“我与我周旋久,宁作我!”
小狐狸眼中溢满了泪水,满脑子都是恐惧,哪里知道楚墨说这些话的意思,只是盯着那个杀人不眨眼读书人模样的大魔头,心里一直在祈祷师父从天而降,把自己救出去。
儒士抬头望天,自言自语说道:“来者不善 善者不来,这些天外仙人,游戏人间,争抢机缘,捅了多大篓子,这世间乱成什么样他们都从来不在乎,也是,这里有什么值得他们在乎的?纵使血流千里,浮尸百万,回到天上,还是那逍遥人间的云中仙人。”
“他们从来都不在乎,不在乎你的喜乐,不在乎你的生死。”
儒士笑道:“那我就让他们继续不在乎,等轮到他们自己的时候,你说,他们能不能继续不在乎下去。”
小狐狸哪里听得懂这些,只是沉浸在恐惧中,开口求饶道:“你能不能放过我,我只是个普通的狐妖,从来没害过人,也从来没干过坏事,你别杀我,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呜呜呜呜....”
儒士瞥了眼天空。
这次,跟上一次不太一样
楚墨知道,这座天地,其实就像是在养蛊。
或者是养羊,这么说更贴切些。
在楚墨的内心最深处,藏着两个不为人知的秘密。
为了实现其中的一个秘密,他辛苦布局了五十年。
在这之前,有两个必要的关键因素。
一是千锋岭的那两个仙人必须要入局。
二是正在千锋岭外大战的柳修杰和白衣少年,都要死。
楚墨低下头看着面前轻轻抽泣的小狐狸,温和的笑了笑,觉得没什么难的。
......
......
青袍剑客被叶凡一剑斩灭,石腾国冷卿大军马上开始军心大乱,冷卿面有疑惑,转头望向周围几处凉州城所属驻军步阵,简直就是丢盔卸甲,能跑多远跑多远,照理来说,绝不可能出现如此自乱阵脚的举动,这几只部队战力自是不及自己的嫡系部队,可怎么说也都是身处边境,受多年战事熏陶的老兵,怎会如此不堪?
当冷卿看到一位地方驻军的统兵武将,非但没有制止近乎糜烂的糟糕局势,反而高坐马背,双臂环胸,好似置身事外的局外人。冷卿顿时脸色铁青,气得咬紧牙关,恨不得策马飞奔过去,乱刀将其砍成肉泥。
好在关子石已经将柳修杰完全控制住了,剩下的多余兵力也有闲心可以增援叶凡处。
叶凡逐渐发现了事态发展的古怪,往自己身边增援的兵将愈来愈多,步阵的攻势愈发猛烈,除了那拨聚拢起来围攻自己的江湖高手,军中箭矢、枪矛越来越密集,最后干脆就变成雨幕一般。而且不断有都尉校尉模样的武将在步阵缝隙策马游曳,不断与一些下属伍长和精锐士卒诉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