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枝皱着柳眉,很克制地努力操作,本身受了伤操作不如以往,坑到了队友是她不对,她无需替自己开脱。
好在队友意识比较好,逆风的局愣是拖到后期,公孙离装备成型,靠着阵容的优势,局面一点点扳回来了。
排位输赢就在于最后的黑暗暴君花落谁家,双方的辅助都有意识地占据暴君视野,只等哪一方忍不住先开暴君再展开团战。
南枝全神贯注地瞪着手机,没注意到顾连晓已经走到后头,一边搓着湿漉漉的短发一边看她动作。
他瞥见南枝布满汗水的额头,修眉不觉蹙了蹙,伸手想要阻止南枝的动作,却在看到南枝坚毅的眉目,他默默收回手,站在后头安静看她厮杀于峡谷之内。
南枝每每蹙一下眉头,顾连晓握着浴巾的手就会紧几分,神情看起来似乎比南枝还要难受几分。
手机里传来一声“游戏胜利”的语音,南枝紧张的神情才松缓下来,靠在沙发上长长吁了口气。
“我真是服了你了。”顾连晓微微的叹息声从后面传来,南枝回头望过去。适逢门铃响起,顾连晓将浴巾搭在沙发靠背上,径直走进玄关,开了门跟门口那人说了几句话才提着包装袋回来。
南枝接住顾连晓扔过来的包装袋,起身耸了耸肩,轻松肆意道,“我就是喜欢玩游戏,手残了也要玩,老掉牙了也玩,这都是我的自由,你管不着!”
顾连晓抿着薄唇,看她抱着衣服走开,只言片语皆不曾有,唯有那双仿佛会说话的桃花眸深深凝视着南枝的背影。等门合上,顾连晓才无可奈何地笑了,笑容里带了些宠溺的意味。
南枝洗完澡出来,见顾连晓在客厅里垂头摆弄着茶几上的药瓶子,忙蹑手蹑脚地往客房走。
果不其然,顾连晓说话了,“过来!”
南枝收回腿,耷拉着脑袋走过去坐下,落座就被顾连晓扯了过去,刚想抬头骂几句,看他垂头认真给自己手臂按摩,鬼使神差地也就收回了骂他的心思。
刚刚太过勉强自己,原本没好的左臂关节又肿了几分,顾连晓每次一碰都会疼得南枝咬牙。
南枝偏头观察着低眉顺眼的男人,忽然觉得顾连晓认真的时候也是蛮好看的,只要他别开口说话犯贱,说不定她就动心了。
然而现实总是事与愿违,上完了药,顾连晓一边收拾药箱子一边说,“猪蹄子快断了,你不怕吗?”
南枝瘪瘪嘴,翻了个白眼,收回心里的想法。
“断不断管你屁事?”南枝哼哼两声,起身活动一下手臂,一句道谢之类的话都没说,径直找到客房,一脚踹开门大摇大摆地进去了。
她就是要刻意粗野,不想让任何人对她上心,让所有人都觉得她是扶不上墙的烂泥,这样就没有人愿意管她了。
反正她也不需要别人管她,从小就这样。
南枝在床边叹了口气,遂上床,关了灯规规矩矩地平躺着入睡。
闭眼没多久,门口就传来顾连晓的声音,“喂。”
南枝皱眉,将被子拉上头顶蒙头转身,装作没听见。
顾连晓敲了两下门,南枝才进门没过两分钟,他不信南枝这么快就睡得跟死猪一样,遂立在门前又喊了一声,“喂。”
南枝翻了两次身,终于掀被下床,走到门前,也不开门,凶巴巴地问,“你是吃了肾宝还是虎鞭,大晚上的兴奋得睡不着,是想女人了吗?”
门外那人愣了好几秒,才啼笑皆非道,“我不需要这个,只要看到心爱之人站在面前,分分钟都能龙腾虎跃。”
南枝背靠着门面,嗤了一声,毫不留情地讽刺,“老师,你在说你是种马吗?”
顾连晓道,“我若是种马,你觉得你还能顺心如意地呆在里面?”
南枝一想也觉得是,不过为什么这事要牵扯到她身上?
南枝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忙转移话题,“找我有什么话说?”
门外又是一阵寂静,只听一声叹息,那男人就靠在门面上,没打算催南枝开门,就这样对着门另一面的女人,平日里嬉笑的轻佻语气突然认真起来,“我来,主要是想告诉你。就算是深渊,也会有底,只要保持恒心,总会守得云开见月明的。”
南枝微蹙眉头,一开始并不明白顾连晓为何跟她说这样的话,以为这货又在变着花样耍她,语气不好地问,“你到底想干嘛?”
顾连晓道,“不干嘛。怕你太过在意比赛,影响到我教学业绩。你明白的,我刚到学校任职,不想在第一届就教出一名史上第一差生。”
南枝冲门面“略略”两声,毫不在意道,“你求我啊!求我说不定我就认真学习,不给你的教学生涯留污点了。”
空气瞬时冷凝下来,南枝不觉屏住呼吸,开始后悔出言挑衅顾连晓了。她依旧记得那日被他破口大骂的经历,一股退缩的惧意涌上心头。
就在她忍不住害怕,准备主动开口道歉什么的,顾连晓开口了,他的声音异常认真与诚挚,语气中是令人抗拒不了的温柔缱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