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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八章 刺眼的幸福

呆坐至天亮的李奕程,换了身衣服,洗了把脸,让人看起来精神些,便出了门。开了车径直来到医院楼下,买了早餐和水果,到护士站打听了柳葭和陈正东他们所在的病房,直接来到了柳葭病房外。李奕程整了整自己的领带,正欲敲门的时候,从里面传出了柳葭柔和的声音,“阿翊,你没带衣服过来吧?要不要中午去买套衣服?”只见陈翊轻轻拍了拍柳葭的额头,“不用了,晚上就回到北城了”。

李奕程呆滞的停在门外,举在空手的手紧握成拳头,落寞地垂下,他的本能告诉他,赶紧离开这里,看到他们此时相处的甜蜜幸福,自己就是一个被丢弃的局外人罢了。可是他的步子却不听使唤般停滞,柳葭小口吃着陈翊喂过来的粥,眼神温柔,嘴角微微上扬,而陈翊轻轻吹着汤勺中的粥,小心翼翼举到柳葭嘴边,‘好一幅郎情妾意的恩爱画面’。终于他看不下去了,将手上拎着的早餐丢进了一旁的垃圾桶中,朝着电梯走去。

陈正东和市场部同事小杨看到李奕程进门的瞬间,有些失神,随即反应过来,“李总,快请进,您怎么来了?”

“我来看看你们,你们的伤如何了?”李奕程将水果放置病床旁边的床头柜,来到一旁的椅子落座。

“多谢李总关心,没什么大碍”陈正东和小杨异口同声地回着。

“那便好。那你们好生休养,我先走了”李奕程说完便起身离开。

电梯门口,李奕程双手插兜,蹙着眉头等电梯。“叮”的一声电梯门开了,陈翊扶着柳葭从电梯门口走出,两人仿佛注意到身旁射过来一道冷光,抬眼望去,只见是李奕程,铁青的脸色,疲惫的眼眶,抿起的嘴唇,柳葭张了张口,然后又抿上,朝着李奕程微微颔首示意。陈翊伸出右手礼貌递至李奕程身前,“李总,许久未见”。李奕程点了点头,便直接转身进了电梯,双手始终插在兜里。

柳葭伸出手握住陈翊的手,“我们走吧”,两人朝着陈正东他们的病房走去。电梯里的李奕程感觉自己的心仿佛正在被人撕扯,生疼生疼的,倚靠在电梯内的扶手上,有些无力。“叮”电梯抵达一层的声音响起,李奕程才正了正身子,迈着迟缓的步子朝着停车场走去。直接启动车子,朝着程茵的别墅行驶。

早上醒来的程茵走到李奕程房门口,发现他早已出了门,被子叠放整齐,床上一点褶皱都没有,想来他昨晚整宿没睡。做好了早餐,给李奕程发了消息,“阿程,你去了哪儿?”端着早餐来到餐桌,给秘书打了电话,交待说今天在家办公,有什么事情随时电话联系。大概8点半的时候,程茵从书房里听到了车子熄火的声音,她从书房来到客厅,只见李奕程神情落寞地进来,走上前关切地问道,“阿程,你吃早餐了,我给你留了早餐”。

“小姨,我不想吃,您下午没事的话,送我去机场吧”,李奕程抬手敲了敲头顶,“啧,项目这边的事有您,我就回北城了”。

程茵欲张口询问,看着李奕程转身上楼的背影,高大而孤独,她没再说话,摇了摇头,转身进了书房,几经纠结下,给程健安挂了一个电话,“喂,爸,阿程说今天回北城,您多留意下他,他,状态不太好”。听着程茵担忧的话语,“嗯?他怎么了,状态不好”,程健安直接开口问道。

“具体情况我也不太清楚,但八成跟柳葭有关。对了,爸,您知道柳葭吧?”程茵跟程健安确认着。“嗯”听筒里传来肯定的答复。程茵继而继续说道,“昨天柳葭他们出海去,在海上遇到了风暴,被困了几个小时,阿程跟着救援队去了,然后他从回来后就将自己锁在房间,今天一早出去了,这会儿刚回来,看起来身心俱疲,估计从昨天到现在一口东西都没吃”。

“嗯,知道了。我早就料到,这小子一旦动了真心,就是十头牛都拉不回来,哎”程健安叹着气。

挂完电话的程健安,对着一旁的老何说,“老何,你让人去悄悄查下柳葭的底细。过去阿程不愿意让我知道太多,现在我总该知道他们究竟怎么了吧”。一旁的老何点了点头,“老爷,知道了”,说完便退了出去。

躺在床上的李奕程倦意席卷全身,却怎么都睡不着,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入睡了。睡梦中,李奕程站在草坪上,草坪上植着鲜花,五颜六色的气球飘在半空中,白色的拱形花桥位于自己左侧不远处,还有一个大大的舞台,舞台下是几十张白色桌布裹着的座椅。好像是户外婚礼现场,响起的婚礼进行曲的声响证实了他的猜想,远处一对新人缓缓入场,新娘看起来娇小可人,一席白色落地婚纱裙,胳膊挽着身旁一身白色礼服的新郎。李奕程极力想看清究竟是哪对新人,他走近铺着红色地毯的走道,看清了旁边立着的巨幅婚纱照,照片中的新娘笑意盈盈,眉眼里尽是甜蜜,而一旁的新郎眼神深情地注视着新娘。他终于看清,照片中的新人、此刻正在举行婚礼的新人,正是柳葭和陈翊。

“腾”地李奕程醒来,梦里的他们,是如此的幸福,可又是如此的刺眼。李奕程伸手抹了抹自己湿润了的眼角,为什么连在梦里看到的都是她与别人甜蜜幸福的画面。

他抬手拿起手机,拨通了安旭的电话,声音嘶哑,“喂,安旭,晚上7点来机场接我,一起去喝酒”。接到电话的安旭有些疑惑,按理说他在厦城见到柳葭了,还一起相处了几日,想来不该是如此落寞的声音啊,“嗯,好”,但还是直接应下了。

李奕程下楼,已经是下午两点。程茵听到下楼的声音,从厨房探出头,“刚煲好的汤,准备叫你起床吃饭呢”。“谢谢小姨”李奕程嗓音听起来干涩而深沉。

两人落座后,程茵舀了一碗汤推到李奕程身前,“阿程,无论发生了什么,也不能虐待自己的身体”。李奕程挤出一抹苦笑,“嗯,多谢小姨”。全程李奕程没吃几口饭,喝了一碗汤,吃了点菜,便起身说吃饱了。

饭后,程茵开车送李奕程前往机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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