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嘣!”一声脆响,身形高大的青年瞪着一双微有怒意的虎目,紧攥的拳头发出一声骨节的脆响。
微胖的中年男子听到这声脆响脖颈发凉,却仍是梗直了脖子看着高大青年,但身上的气势已远不如方才那样,看样子像是怕了青年一样。
不发一语的闵柏涵看了一眼二人,沉了沉心中的怒气,开口轻斥道:“不要吵了,今夜本王找你们来是商议对策,而不是在我王府中让你们一较高下的。”
听出闵柏涵语气中的些微不悦,这二人对视一眼,便各自转开头不看对方。
方才喋喋不休的书房内出现了一阵静谧。
这时一直有所思的张信达开口道:“想当年当今陛下为筹谋到太子之位,可是颇费了一番力气,这也使得现在并无年长的王爷存于世间。”
这话一出,闵柏涵眼中一愣,目光看向说话的张信达。
不只闵柏涵,就连那五人也都静默下来,微胖男子微张了张嘴,而后又闭紧了嘴一语不发。
这话里的含义就太深了,闵柏涵不是没有怀疑过,只是当年他还太小,对诸多事情并没有印象,近几年他也暗中调查过,但当年的知情人都是三缄其口。
更可况父皇上马能上阵杀敌、下马能治国安邦,在他心中父皇的身影是高大伟岸的,他也不容弑父弑兄这样的字眼来形容父皇。
只是现在乍一听到有人将旧事重提,闵柏涵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有一丝悲凉,还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欣喜夹在其中。
他从小便知道天家兄弟情浅,毕竟那个至尊之位太过耀眼夺目,天下的最大执掌者,谁人能不心动呢?
只是他一直以为的父子情深,父皇对他也是宠爱的这一认知,在今夜彻底被无情的推翻。
父皇今夜在国宴大殿之上给老二和老三同时封王,又何尝不是将他这个独一无二的王爷抬手推进了泥潭之中呢?
他所有的沾沾自喜,在今夜都被那两道敕封的口谕打落在地。
欣喜之意便是他大多时只是在暗地里下绊子给这些皇弟们,他不想将来坐上皇位后还要被人唾弃是一个狠心狠情的刽子手。
然而这一刻他才清楚的知道,一将功成万骨枯,当你踏上至尊之位,整个天下都是你的,又有谁人敢再议论你是如何得来至尊之位的呢?又何必去在乎呢?
“为官的人年纪越大,对手中的权利掌控和对身边人心的掌控欲就更加旺盛,本官亦如此,更何况陛下呢?陛下从这条路走过,自然会对现在的王爷和诸位皇子多加防范。”
“想来怕是陛下龙体真的欠安,而却将此事隐瞒了下来,因为整个后宫与朝堂之上,怕是没有陛下完全信任之人。”
张信达眼神锐利,一一扫过几人,而后落在闵柏涵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