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余江到靳阳的路，从来都不缺人影。
路还没通，钢筋铁马不会把人甩得老远。偶尔见着一两个相熟的，挑着箩筐有说有笑。
村子里，上高中的人不少，同一级的也有几个。可陈砚学习好，向来又特立独行，幼时的玩伴也渐渐疏离。偶尔同一路回家，闲聊几句之后跟别人也没了话题。
所以这条路，大多还是他一个人走。可陈砚没想到这个点会遇上徐颖。
年间听了那么风言风语几句话，陈砚知道自己的坚决会让对方受伤，却没想到会伤得那么严重。可他的目的始终很明确，不会因为一时间的心软而改变。
当初走到一起，多半是因为年少懵懂的憧憬，如今归来已不再少年。
“回学校啊，一起走吧！”
陈砚没有逃避的打算，直面问题比扭扭捏捏强得多。
女孩戴着个帽子，针织的长耳朵围在脖子上，抬头瞄了他一眼，自顾自走着。
可路虽宽，大半都堆着修路的砂石，偶尔还有几辆摩托摁着喇叭经过，可供人走的地方却不多。
“听舅公说你考试那段时间生病了，没考好，没事了吧！”
“要你管？”
女孩儿看不出是什么表情，可陈砚多少听出了些东西。越是这种时候，就更不能解释了，现在去触这个霉头等于惹火上身。
“成吧！”陈砚索性放慢了脚步，书包有些重，没必要跟这些小丫头片子较劲。
见陈砚没再跟上来，女孩儿负气走开，渐行渐远。
回到学校，从头到尾整理了下床铺，宿舍的人也都陆续回来了。
“老陈，你买这么多资料回来，是打算要大战杨天来的节奏吗？”
“老什么陈，叫砚子，小燕子的燕子。”
“阿哥都被他甩了，还燕什么子，老陈，话说你良心就不痛么？”
寝室里闲聊一番，陈砚来到杨天来他们寝室，发展付家声也刚到，三人一起赶往教室。
“这次去鹏城怎么样？”
趁着杨天来买东西的孔隙，付家声问了句。
“一切顺利，还好孙老师帮忙，要不然这假都不好请。”
“顺利就好，刚刚回来的时候，陈叔也到我家了，你是准备在临湘开店子？”
“都安排好了，家明哥就先帮我叔他们一段时间。等新店开业，我再让我爸也进来，到时候办个家具厂，大伙也都有事做了！”对付家声，陈砚没什么好遮掩的。
“那就谢谢你了，我哥出去好几个月，钱没挣着几个，在外面过得也不舒服。跟陈叔他们一起，都是本地人，有话也方便说，空了还可以回家里来。”
“说那些干嘛，对了，我带了些复习资料回来，外面的教育和靳阳有些差异，多了解一些也能借鉴一下，高考没准管用。”
陈砚拍了拍手上的书包，“多着呢，咱几个换着看看，有问题也能及时相互讨论下。”
虽然高考已经忘得差不多了，可重新复习之后，陈砚还是找到了些熟悉的题目。他买的这些资料，都经过认真的挑选，对高考还是有很大的帮助。
“你这是准备死磕天来的节奏，那我就不客气了。”
“你两嘀咕什么呢！”杨天来手里拿着本习题集，有些失落的走过来。
“没什么，陈砚买了好些资料，咱三到时候可以一起看！”付家声指了指陈砚手上的书包。
“真的？”杨天来上前看了眼陈砚的书包，随即道：“老陈，你这是什么时候开始转性了。我在县里面逛了好些地方，都没找到这些资料。”
“你认为他这几天假白请的呀，老陈可是特意到临湘买来的，我看他这架势，是准备跟你死磕了。他进校分可比你还高，天来你还是小心些！”
“来就是，都鸽两年了，现在想追上还可没那么容易。考得好，咱三一起上燕京去看看！”杨天来火急火燎打开陈砚的书包，一本本翻看着。
前世杨天来最终是去了燕京的，不过上的是人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