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幼兰低下头一声不吭,谢氏拦住方氏:“少说几句,吃饭睡觉的时候咱家不兴打骂孩子。”
方氏却看出了端倪,一把将田幼兰拖过去对着亮光叫道:“你怎么了?这眼睛都哭肿了,谁欺负你啦?”
田幼兰看向田幼薇。
田幼薇托了腮,微笑着看回去。
“是我自己舍不得阿悠姐姐。”田幼兰垂下眼睛,斯文地小口吃饭,中间不忘照顾田俭和秋宝。
方氏被这句话勾起一桩心事:“阿薇啊,今天阿悠走的时候,有没有邀请你们去她家做客呀?”
田幼薇摇头:“没有呢。”
方氏嘟起嘴巴:“小气!”
田四叔瞪她:“人家欠你的啊?不请去做客就是小气?”
当着小辈的面,方氏颇下不了台,强行辩解:“我是希望吴家能提携一下家里的孩子嘛!这也有错?”
田父认真地道:“四弟妹,别总指望人提携,依靠自己才是正理。”
田四叔立刻接话:“都听清楚啦?投机取巧要不得!阿秉你一定要好好考试,阿璟你一定要好好跟着先生学,阿薇你……算了,你比四叔还做得好,四叔跟着你学。”
“跟着阿姐学!”秋宝大声喊着,跑到田幼薇怀中依偎着,把嘴张得大大的:“阿姐喂我吃饭!”
田幼薇笑着将他抱在怀里,拿了他的小木碗和小勺子,一口一口地喂。
邵璟严肃地道:“坐有坐相,吃有吃相,秋宝你马上就三岁了,得守规矩。”
秋宝生气地瞪他,示威地紧紧靠着田幼薇,把嘴巴张得更大:“啊……”
邵璟无奈地看向谢氏:“伯母,你看秋宝……”
谢氏立刻将秋宝拉过去:“你三哥说得对,好好坐着,自己吃饭!像什么样子!”
秋宝气得使劲瞪大眼睛瞅邵璟:“坏三哥!”
邵璟毫不在意,转头看着田幼薇粲然一笑。
秋天的时候,田秉应廖举人的要求,下场参加了乡试。
他是第一次下场,田父等人并不指望他能考上,然而田秉竟然考了第七名,顺利成为一名举子。
这消息传出去,许多人都来恭贺,都觉着田家这是交了大运。
生的女儿竟然会做一手瓷像的好绝活,生的儿子读书这么厉害,再收养个孩子也不得了,竟然能靠上吴七爷家。
田父也很高兴,隆重地拜祭了田家列祖列宗,又率领全家去拜谢廖举人,并趁机再次提及田秉和廖姝的亲事。
廖举人委婉谢绝:“再等等看,孩子前途远大,说不得能考上进士,别叫他分心。”
这理由十分照顾人的面子,田父虽然失望,却不好多说什么。
紧接着,就是无数的媒人上场,都是给田秉说亲的。
田家窑场现在声名远扬,赚得不少钱,田秉前途远大,品行又好,长得也好,一般的乡村富户都不敢来谈亲事了,这次提的比之前高了不止一个档次。
说的都是县城以上有名的富户,甚至有官员家眷也在打听。
某日,田幼薇从窑场回来,看到家门口围了一溜乡邻喁喁私语,不由奇道:“怎么啦?”。
众人只是笑,并不肯告诉她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