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
刚下楼,林景就汇报:“三婶过来了。”
这几天最忙的不是高要,是雷刘三。
在婚后,高要强逼着雷刘三必须休息,怎么半天没过去就又来了?
“三婶!”
高要迎上前一脸埋怨:“人是铁饭是钢…”
“我帮你搞电厂。”
高要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就迷茫的睁着双眼睛。
雷刘三重复一句:“阿要,我说,我说帮你搞电厂啦。”
“三婶!”
高要喜出望外,老实讲,雷家里就这三婶最巴闭啊,做事头头是道,而且能团结人。
“有三婶加盟,我是得了佘太君啊。”
“嘴巴跟抹了蜜一样。”
雷刘三说道:“不过我也没接触过这个。”
高要狡黠的眨下眼睛:“三婶,铜锣湾跟北角都有电厂,高薪挖嘛。”他也没问雷刘三为什么又不搞驳运,便喜滋滋请雷刘三坐下而后开始造梦。
“等等。”
雷刘三说道:“阿要,我有件事要拜托你。”
她神色郑重,高要便让林景等人退下:“三婶,你讲,我肯定搞的定。”
是的,哪怕是天大的难事,只要雷刘三开口,高要定然全力以赴!
其实倒也不是天大的难事,无非是雷刘三看高要竟然能搞定两个娇妻,便动了心思想给雷官泰再纳一房妾。
“哎,不是我想对不起燕妮。”
雷刘三叹气:“燕妮之前分娩丽萍的时候出了点意外,后面很难再怀上。”
“雷家就阿泰这么一个骨血,我不能让雷家的香火断在我手上。”
老人家的想法总是这样,在他们眼里传宗接代是天底下最重要的事情,为了这个,事业都可以随意放弃。
雷官泰跟燕妮虽然是包办婚姻,不过两人感情极好,要是纳妾的话…
雷刘三总觉得会对不起燕妮,所以这个坏人只能高要来做啦。
高要倒是无所谓,其实他一向认为大丈夫应当有三妻四妾,闻言便眼珠子一转:“这样,三婶。”
高要几下就有了好主意,他笑吟吟道:“三婶,你直接把驳运停了,然后去搞电厂。”
“到时候燕妮在家里没事,肯定会来我家找阿霞她们。”
高要偷偷道:“到时候我再让阿霞劝燕妮识洋文。”
这就是要打时间牌跟感情牌了。
雷刘三一想这主意蛮靠谱,再一想,阿要这小混蛋是一点都不放过用自己的机会啊,
就说道:“好,都听你的。”
高要喜形于色:“三婶,要多少钱你直接问阿霞支。”
阿霞识文断字又会打算盘,走的是富家女的线路,这种人当然要做高家的账房啦。
“等下我再帮你联系下岳父,后面你去龙城的时候,他也能关照到你。”
难怪今天家里喜鹊一直在叫,等跟雷刘三谈好后,眉开眼笑的高要带着哑七跟灰狗就赶向汇丰。
汇丰于1864年在沙逊洋行组织下招股成立,1865年3月开业,总行设在港岛,同年在十里洋场设立分行。
最初股东为英、美、德、法、丹麦和犹大人的洋行,是一家由鸦片商人汇聚资金成立的银行,其开业时的资本额为500万港元。
1914年后由于鸦片市场发生变化,各股东发生利益冲突,美、德、法、丹麦、犹太人股东先后退出,汇丰便又成为单纯的英资银行,其间不断地增股扩大。
汇丰总部最早位于瓦特莱街,后来搬到皇后大道中1号盖了幢12层的汇丰大厦!当时这可是港岛的第一高楼!
气势宏伟,视野开阔,可直眺维多利亚港与九龙,离皇后像广场及遮打花园仅数步之遥。
在日治日期,该大厦曾一度作为日本的总督府。
不过现在翻修后又重新作为汇丰的总部啦!
当时汇丰刚刚认下小鬼子发行的军票兑换事情,规定港人可以用一定的比例将手中的军票兑换成港钞。
老实说,这个时候找汇丰贷款挺难的!
皇后大道中1号,汇丰大开中门!
外面一个青年刚匆匆走来,他叫林百信,最爱讲做人一定要靠自己。
但是现在靠不成自己啦。
因为他跟夫人刚刚决定要搞一家织造厂,不过在元州街买了两间铺面后,他们忽然发现手中的钱竟然难以维持生产多久。
所以便决议出来贷款。
林百信是潮州人,他这个人头铁,不信什么洋行不给华人贷款的鬼话,便要先来汇丰碰碰运气。
如果这边真贷不到款,那再去银号看看。
林百信到的时候,银行的门童恰好推开大门,他见状大喜:“阿良他们说的什么鬼话。”
“这汇丰的大门不是开门迎客的么?”
据说当时汇丰的前门只给洋人进,如果华人要来办事的话,得走后门。
林百信闷头就准备走进汇丰,门童拦住:“no!”
“你们银行不是开门迎客?”
门童连连摇头,他语调有点生涩:“华人办事走后门。”
林百信气的脸都红了,原来真有这个规矩!
他怒道:“那你开门做什么?这不是给人开的吗?”
门童鄙夷道:“确实是给人开的,不过不是给你。”
他昂起脖子一脸骄傲:“这是迎接mr.高的。”
mr.高?高先生?
林百信心思一动:“老兄,是昨日大婚的高先生?”
“原来你还有几分眼力劲?”
门童挥手赶人:“走,走,走,再不走,我喊保安了。”
高先生要过来?
林百信低头沉思,最近这个名字在潮州人中非常响亮,尤其在九龙那一带,几乎是无人不晓。
这位高先生通吃黑边两道,想不到竟然跟汇丰也有关系?
林百信抬头,他两只眼睛里异彩连连,大家是胶几人,应该可以帮上忙吧?
滴滴滴,
一辆福特车在汇丰银行大门口停下,林百信立马打点起精神,他睁着眼睛看去,从上面下来3个人,两个护卫,一个…
高先生?
林百信盯着走在最前面的高要,确实是高先生,他心中登时有了别的念头。
当下也不着急走了,就两只手往袖子里一拢,而后靠着墙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