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才保从怀中取出一本小册,翻开了其中的一页,走上前交到秋明礼的手中,说道:“秋大人请看!”
一见裴才保取出的那一本小册,秋明礼不由得心头一凛,那可是朝野皆知的《子午阴机簿》。别看它只是小小一本册子,因为里面专门记录各种官员**与暗中勾当,只消在其中寥寥数笔,便曾经令无数官员人头落地、家破人亡……
“这……合适么?”秋明礼迟疑道。
裴才保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笑道:“便只是这一页,秋大人但看无妨!”
秋明礼拿起簿子,只看了几眼,便不禁问道:“这都是真的吗?”
裴才保笑吟吟说道:“千真万确!”
只见那《子午阴机簿》的一页上赫然写着:
二月十二、戌时、赵勇自后门入萧一鸿府,上银票八千两,戌正进,戌末离。
二月十三、巳时、赵府总管赵大山至刑部大门外,将赵勇子赵小刚自刑部大牢接回赵府。
二月十三、酉时、赵勇自后门入萧一鸿府,酉末进,戌初出。
二月十四、戌时、赵大山于刑部大门外,见刑部仵作刘厚,带回一对死人眼珠。
二月十五、酉时、萧一鸿自正门进赵勇府,酉正进,戌末出。
见秋明礼已经看完,裴才保便将那《阴机簿》合上,重新放入了自己的怀中,又回到客座坐下,慢悠悠地喝了一口花雨茶,笑道:
“秋大人,你也看到了,萧一鸿收受赵勇贿赂银票八千两,又私自将杀人犯赵小刚放回赵府,更对女犯姚子贝屈打成招,胡乱冤枉她杀人……有了这些罪状,大人的折子还不好写么?呵呵!”
秋明礼微一沉吟,却道:“裴千户,既然你已查知萧一鸿的罪证,你为何不自己上书呢?”
裴才保道:“裴某以为,这一道奏折,还是秋大人上陈御前,更为合适!”
秋明礼问道:“此话怎讲?”
裴才保呵呵笑道:“正如秋大人适才所言,裴某职在南安平司,侦讯萧一鸿乃是南宫千户之责,此事若由裴某上书多有不便之处。再者,秋大人乃魏王之师,又是万岁爷信任之人,这封奏折由秋大人递上去,其效力胜过裴某百倍呀!”
<bC/> 秋明礼捻须思忖了片刻,不觉也微微点头,又道:“裴千户,老夫最后还有一问……”
裴才保抢着说道:“秋大人是想问,裴某为何对萧一鸿之事,如此上心吧?”
秋明礼含笑不答,心中暗想着我可没听说你跟萧一鸿曾有什么过节。
裴才保接着说道:“不瞒秋大人,裴某与那萧一鸿倒也没什么过节。此次裴某的手下办案之时,也是凑巧查到了他萧一鸿的头上。裴某素闻秋大人忠心为国、清正廉明,乃是我大乾不世出的好官。裴某不忍见秋大人为小人所陷害,是以才深夜来访,好意提醒,还望秋大人能体会裴某这一片炽热衷肠、良苦用心啊!”
听了裴才保这一番“表白”,秋明礼虽然心中不以为然,但此时也只得脸上现出了一些笑意,就座上向裴才保拱了拱手,说道:“裴千户一番美意,老夫多谢了!”
话说到这里,也就差不多了。裴才保当即起身告辞,秋明礼将他送到了门外。
望着裴才保远去的背影,秋明礼不禁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