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几个选手的参赛作品都是比较偏向于施潋那种华丽的巴洛特式,大概是觉得施潋已经获得了第一,那么朝着她跟风总是稳妥的。刑烛在后台看选手的参赛作品的名称的时候,发现也大多都是这样的。
她其中有一套衣服也是偏油画风格的,但是因为她们都这样,所以她临场选择了换作品参赛。
时至现在,国外文化和国内已经没了墙壁,互相融汇了解,这一点没有错。只是刑烛觉得,自己国家的东西,总归更好一些。它们有浓厚的底蕴,蕴藏了无数尘封落灰的故事,在历史的场合里也曾闪闪发光过,只是现在沉寂,腐朽了。只是现在被抛弃了,无法跟上众多潮流元素的脚步。
设计师想要有意义一些,那么,有必要把那些尘封的从土里刨出,以现代化、年轻人所喜欢的风格,让它重新活跃在众人的视野中。
这是刑烛打开ppt之前的铺垫。
在掌声响起之后,她身后的大荧幕上出现了一张充满了岁月不精致的雕琢,却又朴素温暖的老人的笑脸。
后台人的议论陷入了短暂的寂静,她们看着刑烛的背影,隐隐觉得她之前的沉默好像并不是一种对她们的‘蔑视’,而是因为她心中的地域更加广阔,她想要的不是眼前的输赢。
刑烛把麦克风从架子上拿起,女人的声调是掷地有声的沉稳。
“这位是粤绣大师许炽光,出身于刺绣世家,6岁便开始学艺。行内人把他尊称为最后的“花佬”。“花佬”是指粤绣行业中的男绣工。历史上,粤绣这个精工细作的工种,是男工独当一面。清朝时期,由于外销需求增大,“花佬”形成规模,并建立行会。改革后,大部分“花佬”改了行,这个称谓也跟着销声匿迹了。”
第二张照片,是一位女士。
“人称“开姐”的梁桂开,绣龄已足有一个花甲,其技巧也是粤绣行业里数一数二的。10年前,梁桂开被返聘回广州绣品工艺厂,当时她已经退休了8年,习惯了自在的生活,如今,每天都要拿起绣花针聚精会神地工作。”
认真、使命感、岁月感,会有一种振奋人心的直观感受。
“在看他们的采访稿的时候,他们都说过——他们也曾想要退缩。但是并没有,也感谢他们的并没有,给了我灵感。”
她的设计在随后登场。
《嫁衣》的灵感来源于着名绣作百鸟朝凤,整体色调鲜艳雍容,重要的是体现了名族特色,是女子的嫁衣。
在鼓掌之后,下方陷入了寂静之中。
评委打分的环节在最后,所有人都出场之后。
刑烛下了台,带着自己的u盘和设计品。
后台的人很多,刑烛上台之前,她们围绕成了一团,言之凿凿。刑烛下台之后,可能是实力碾压,人总是畏强的,发现她比自己强的不止一点点之后,对她的敌意就变成了一种说不上来的崇拜。
所以她并不是很需要和她们计较,又不是一个阶级。
刑烛从人群之中走出来的时候,视线回看,和刑霜的视线撞了个对面。
刑烛忽然想起,刑霜之前和她说什么来着……战胜她?
她朝着刑霜道,“不用看我,看自己的作品,我等你把我踩在脚下。”
刑霜瞬间脑子嗡了一声,面色爆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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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候场区走了出来,刑烛觉得她浑身都是酸疼的。放松太久,忽而参加比赛,在台上她的肌肉都是紧绷的。
拿出手机给褚尽报了个喜,她觉得她的成绩不会糟糕,看台下评委的表情和眼神来猜的。
她提着沉沉的东西朝着外面走,准备去换衣服。在门口的旋转门的时候没怎么注意前方的人,左边胳膊撞了上去。那人的肩膀硬的不行,她下意识的倒吸了一口冷气,手上的东西也遂之散落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