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看到景春风这副样子,黄毛保镖有些拿不准了,抬手按动对讲机,道“侯先生,有个男人,自称是运灵师,说可以帮助小姐。”
话音未落,就见走廊尽头的房间门推开,走出一个年轻男人。
也就二十四五岁的样子,短袖补衫西裤皮鞋,还打着笔挺的领带,偏分头梳得整整齐齐,从头到脚,每个汗毛孔都透着职场精英的味道。
黄毛保镖小跑着迎上去,低声向偏分男汇报了几句,偏分男便走到景春风面前,一点也不客气地问:“运灵师啊,是看到网站上的悬赏了吧,想接这任务,在网上填报名表,把自家信息介绍填全一点,等基金会审核通过,会通知你过来的。至于大小姐,需要静养休息,你现在不能见她!”
说完转身对黄毛保镖道:“送客吧!”
连一句话的机会都不给景春风,转身就走了。
“哎,哎,这位,我说……”
景春风刚叫了半句,就被黄毛保镖推了一把,“瞎叫什么呢,侯先生什么人物,哎哎的,一点礼貌都没有。听清楚了吧,去网上报名,赶紧走吧,别在这里瞎折腾了!”
边说边上手推搡。
景春风那俩兄弟立刻冲上来阻挡黄毛保镖。
黄毛保镖的几个同事也立刻冲上来,纷纷伸手。
正乱七八糟的支巴着呢,景春风突然一眼瞄到了黄毛推人时露出来的手腕,不禁心里一跳,主动拉着俩兄弟后退几步,与保镖们拉开距离,道:“行了,既然要网上报名,那就不在这里浪费时间了,我们走吧。”
也不多废话,转身就走,经过拐角的时候,抬头瞄了监控摄像头一眼。
监控室内的屏幕立刻把他的样子截了下来,转输到另一台电脑上,快速进行画面人你比对。
片刻后,景春风的运数猎人证书的头像照出现在屏幕上,紧跟着就是一行行的详细信息。
这些信息,旋即传到了姓侯的偏分男手机上。
年轻的侯先生看到信息后,不由嗤笑了一声,嘀咕道:“原来是个运数猎人,居然也有脸跑来冒充运灵师,简直是不知死活!”
虽然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但他还是把这个信息再次转发出去,然后拨打电话,“先生,我是侯庆轩今天又有一个自称运灵师家伙跑来想见虢静安姐弟,说什么可以帮他们。我验到了他们的信息,是个在海城混迹的运数猎人,没什么能耐出身。”
屁大点的事情,其实根本不需要汇报。
可是按照那边的要求,一旦有运灵师出现,无论是什么身份,都必须立刻上报,绝对不能轻视。
话筒里传来一个阴沉的声音,“知道了。继续守好虢静安姐弟,不要让他们见到任何外人,按照时间估算,她们姐弟两个的日子应该没几天了,你要做好一切准备,确保整个程序合理合法!我在纽约这边已经请了位大人物出头,只要我们把正规手续都办好,金丰矿业就必定是我们的囊中之物!”
“是,您放心,我一定不让您失望。”
“让我失望不打紧,让需要用到伊维亚铁矿的那位大人物失望才是要命的,好好干吧!”
电话被挂断。
侯庆轩盯着电话发了会儿呆,突然自失地一笑,瞧了瞧对面的房门。
这扇房门可以直通虢静安的病房。
可是他一直没有打开过。
自打住进了医院后,他就再也没有见过虢静安,只是安排人通过摄像头时刻监视,确保不会出差错。
因为他心虚。
做为虢高明一手提拔起来的亲信,他现在却正做着谋夺虢家财产的勾当。
仅剩下的那么一点良心,让他不敢面对虢静安那双仿佛通看透人心的眼睛。
“大小姐,你也别怨我,虢先生死了,你们姐弟两个就是持金招摇的三岁小儿,就算我们不动手,你们也保不住金丰矿业,也保不住性命。
从打虢先生得罪齐家起,你们虢家的人就已经注定都要死掉了。我这样做也是为了帮你们早一些解除痛苦,没什么不对的!”
侯庆轩对着房门低声嘟囔,似乎这样能让他的负罪感变得少一些。
“不对,很不对!”
坐进车里,景春风才冒出这么一句来,同时示意兄弟赶紧开车。
后排两个兄弟就问:“风哥,怎么不对了?”
景春风道:“虢家这事不对头。但凡跟运气公司或者世家打过交道的,哪个敢像他们这样打发上门的运灵师去网站填表等待审查?谁有资格审查运灵师?哪个又敢审查运灵师?那姓侯的语气神态,一丁点尊重都没有,分明就是想把人往外推!”
一个兄弟道:“有钱人嘛,都是鼻孔看人,我看他的态度挺正常的。平时他们这类人看我们都是这个态度。”
景春风呸了一声,道:“你特么的别自己看不起自己。我们现在是给魏总做事,就往在委员会的人面前,那也得有身份的,哪个敢这么用鼻孔看我们?”
另一个兄弟泄气地道:“可是我们是来给魏总搭桥的,又不能用他的名头,在人家眼里,我们就是一群穷鬼运数猎人,看不上我们不也很正常?风哥,你想多了吧。”
“什么想多了!我还有证据。”景春风指了指手腕,“刚才拦我们的那个黄毛,手腕上有个纹身,是条长羽毛的黑蛇,黑蛇中间绕着一个字母Q。这是羽蛇帮的标记,那个黄毛根本不是什么保镖,是羽蛇帮的人!正经人谁会雇羽蛇帮那种亡命之徒当保镖?是生怕自家人死得不够快吗?”
开车的兄弟有些茫然地道:“羽蛇帮?干什么的?很有名气吗?本地帮派没听说有这么一号啊。”
“本地那些帮派在人家羽蛇帮面前,连个屁都算不上。国际十大黑暗组织知道吧……”
“我知道,我知道,第一山口组,第二野蛮人,第三竹联帮……哎哟,风哥,你打我干什么?”
“我说的是黑暗组织,不是黑暗帮派,天天的,能不能学点有用的东西。你说的这些跟我们有半毛钱关系吗?”
“我知道了,风哥说的是委员会挂出来的十大危险黑暗组织是吧。这排第一的是深渊,第二是巫神,第三是竹林会,第四是,呃,第四是,老标,你天天上委员会那些网站瞎看,一定知道吧。”
“我上委员会网站是关注各地运气动态信息,这种跟我们作竿子打不着的东西从来不看。”
“行了,你们三个啊,真是愁死我了。”景春风点了点三个兄弟,“我们以后是要跟着魏总这样顶天的大人物做事的,可不能再像以前一样得过且过,必须得好好学习,多掌握知识本领才行,要不然哪能跟得上魏总的步伐?
你看看你们一个个的,这么重要的信息都不去看,还看什么运气动态信息,这玩意跟你有什么关系,你是能猎啊,还是能卖啊?
回头都去委员会网站好好看看。羽蛇帮在国际十大黑暗组织里排名第九,总部在墨西哥城,势力分支遍布南北美洲。
这帮家伙专门做人口生意的,把人从南美拐到米利坚去,拆了零卖,运是一重,器官是一重,骨骼又是一重,血肉还是一重。
他们这种把生人当成运的载体的行为,令委员会大为光火,简直就是在挑战委员会不准猎取生人运的规定,所以美洲区委员会这么多年来一直在全力打击羽蛇帮。
可是羽蛇帮却越打击越壮大,如今势力已经前出到非洲东欧,生意全地球的做。”
那个叫老标的兄弟便嗤笑了一声,“这个全力打击,他正经吗?”
其他两个兄弟便哄笑起来。
越打击越壮大,只能说他们在委员会内部有靠山,甚至很可能就是美洲委员会某些人扶持起来的。
高高在上的委员会大人物们自以为做得神不知鬼不觉,却不知道下面的小人物们一抬头,就能看清他们裤衩的颜色。
“行了,别说这些用不着的。”景春风呵斥道,“我们以后是秦总的部下了,也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可不能再像现在这样口无遮拦了。”
老标懒洋洋地道:“身份地位那也得是魏总给我们才行,现在公司就八个人,我们四个可是什么名份都没有呢。”
“你急个屁啊,刚进人家公司,啥功都没立,就想当官,傻逼才会提拔你!”景春风瞪了老标一眼,“想要身份地位,就跟我把今天这事儿办得妥妥的,立了这开门头一炮的大功,也让魏总高看我们一眼,到时候什么身份地位还能得不来?”
开车的兄弟不安地道:“风哥,你都说了,那里有那什么羽蛇帮的家伙,我们还是多加小心比较好。这种委员会亲自认证的反派,可不是我们四只小虾米能应对得来的。”
景春风咬牙道:“富贵险中求,我们连姜哲威的侄子都绑过了,还怕几个黑暗组织的小喽啰?羽蛇帮再强,那也是外地帮派,有魏总做我们的靠山,还怕他们不成?
这样,正面进不去,我们迂回一下。猴子,你不是吹自己是黑客吗?黑进医院系统,查一查虢静安倒底住哪间病房,等天黑了我从外墙爬进去,当面跟虢静安唠唠,我就不信她这么个年轻姑娘,会心甘情愿等死,只要有了这一线生机,她肯定会去求魏总!
对了,猴子,你顺道把监控系统黑了,省得我千辛万苦爬进去再让人给发现了。”
景春风在几个兄弟里面向来极有威信,既然拿定主意,几人也没有什么意见,当即开车绕到医院后门外停下。
那个叫猴子的兄弟忙活着黑医院系统,景春风则给魏朝阳打了个电话,把刚才的经过和自己的打算简单汇报一下。
魏朝阳听了之后,便道:“你们多加小心,要是有危险,也别硬上,安全第一。这单生意就算不成,我们也可以再想别的办法,为了份生意,犯不着冒大太风险。我晚上会在文慧寺吃素斋,有事随时联系,也可以直接去找我。”
文慧寺素斋在天南都名气极大,一般人想吃的话,不提前个十天预约都排不上位。
但寺庙既然建在人间,那就注定不可能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总有些人可以享受到一般人享受不到的特权。
就连烧头香都可以暗箱操作,更何况是一顿素斋?
当然了,做为一个青春年轻火力旺的年轻人,魏朝阳对吃素是一点也不感兴趣的,之所以突然要去文慧寺吃素庙,是为了陪颜若凝。
颜若凝也向来是只喜欢吃肉不喜欢吃素的,之所以会去吃素是校长的提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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