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麻也不客气,将几个人支使的团团乱转。
有力气的翻沙和泥,年龄较大的就平整菜地,做些轻松活计。
张麻自己主要做些苦笨需要下大力的活,抬石分砖之类。
他只是安排,也不强求干活时间。
村民来时各自带着工具等物,一应俱全,足够使用了。
有几个婆娘没事做,索性领了孩子,过来帮忙,负责做饭整理。
几个山娃子就混在人堆里,跑来跑去地耍闹,不时被婆娘们呵斥。
山村的平静被打破,好久没这么热闹过了,村正也被惊动,过来也不说话,只是看着张麻干活,微笑点头。
两天后,带着一张地契来找张麻,这是村正专门到镇上办理的,与原先户主商量过后,正式将张麻落户在小王庄。
张麻有些发懵,看着村正一脸的得意,就等着张麻来夸。
张麻也不扭捏,签了字,摁了手印,心头不自觉感觉好像安稳许多,小心地将契书收好。
自己也感觉好笑,这算什么,干活干成老板,租房租成户主吗!
之后村里来了更多的人来帮忙,这是一种认可。
张麻琢磨半晌,既然已经安家落户,索性大干一场,停止了现在的工程。
招呼几个人将房屋推倒,再次推车入山,这次可就不是自己一人了。
带着几个村民,耗费了几天的时间,从山中拉出了大量上好的土石木料。
响过鞭炮,开挖地基,张麻张罗众人一起干活,由于这次人手充足,营生干的很快。
而张麻每天菜饭管饱供应,晚间还有酒喝,皆大欢喜,干的热火朝天。
干起活来,众多村民发现这张麻子几乎无所不精。
干活细致精巧,指挥起来也是井井有条,任何人有所疑问,必定解释的通俗易懂,毫不藏着掖着。
十几天下来,住所基本成型,而村民们不但吃的油光水滑,各自手艺也是增长不少。
张麻由着自己心意,建起三间大瓦房,屋内青砖铺地。
这些是张麻每日晚间分割青条石亲手制成,青砖仅手掌大小,镌刻坚固符纹,本是无心之举。
而等地砖铺好后,所有符砖无意间衔接连成一体,竟然形成简易场域。
虽没有太大功效,可安神镇宅、防虫防蛀、坚固耐用的特性还是有的,不由得大为惊奇。
墙柱屋顶同样依此而建,经过村正同意,张麻将院子扩大数倍,依着心意。
院子里多下了几分心思,院门至屋门鹅卵石铺就过道,将院子一分为二。
左侧建了凉亭,不太大,但三五人围坐足以,其余地方除菜地外,全部铺就草坪,间隙处有一尺宽过道。
右侧则是弄得平整,搭棚起架,弄了不少草药架子,还建了个鸡笼狗舍,整座小院很朴实无出奇之处。
屋内家具张麻自己动手,村民争相协助,木匠手艺啥时候都能用得上。
期间巧嫂丈夫也回来了,这是个朴实汉子,过来后二话不说,只是埋头苦干。
他是正统拜过师的木匠,下过苦功夫,手艺自是不同。
而且颇有内秀,凡事一点就通,一学就会,一会就精,张麻暗自称奇。
选了个吉日,张麻换上全新道袍,笑眯眯地点燃爆竹,鞭炮声中开门迎客,摆了几桌。
请了帮忙的村民及家属参加乔迁宴席,吃过酒后,算是正式落户入住。
第二天张麻去金巧家中探望,金巧母亲一身的病痛,根由不过是常年劳累外加风邪入体,倒也不难治。
张麻下了符水,没有使用见效快的法子,而是主要以符水配合药物及食疗辅助治疗,估摸着大约需要半年左右时间痊愈。
到时自己大概已离开此地,叮嘱金巧不要在外大肆宣扬。
平淡的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
他清楚自己将来未必还能有机会过这种闲情逸致的田园生活,很是珍惜这段美好的时光。
晚间。
卧室内,桌旁的油灯散发着昏黄的灯光,温暖而又温馨。
住所内所有木料都没有上漆,打磨的很是光滑,保持着原有的气息,静悄悄的住所感觉有些孤单、冷清。
张麻吐纳结束,脑中胡思乱想起来,心灵中似乎卸掉了铠甲,变得敏感、脆弱。
木桌上摊开一摞符纸,有一尺见方,这种大型符纸是他专门用来施展“折符术”的。
朱砂磨散开,镇纸压住一角,符笔持在手中,脑中思绪发散,顺着心中所想慢慢书写。
一个个符文印上符纸,没有刻意带动法力,只是随便写着。
都是这些天干活时的一些感想和心中情绪的抒发。
蕴含着诸如:疲乏、辛苦、喜悦、沟通、清扫等等,渐渐地思绪开始统一。
夜已深,四下一片宁静。
门外偶尔传来几声狗叫,一种只有山村才有的独特气息涌入心头。
符纸上的符文开始向着这方面靠拢,一页页的符纸被写满,放在一边。
再次下笔时,脑中一转,随手写出一个“家”字符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