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朔不答,兀自走入雅间,毫不避嫌的坐在了适才叶轻晚的位置上,翘着二郎腿,又拿起叶轻晚喝过的酒杯,置于手中把玩。
“今儿心情不错,把你床底下那坛桃花醉拿出来我喝点。”姜朔勾着唇,却听不出有多少笑意。
跟上来的莺姝撇了下嘴角,欲哭无泪:“少主,我珍藏的酒都被叶音喝光了,就剩那么一坛了,能不能给我留着。”
姜朔乜过眸子,眼底阴郁森然。
莺姝禁不住打了个哆嗦,老老实实的把酒拿了出来。
姜朔接过酒坛,拔了塞子倒酒,讽刺道:“为了你好,成天就知道喝酒,别哪天把你那脑子给喝坏了,免得那老东西又来唠叨小爷。”
莺姝坐下来,忍不住掩唇笑道:“我爱喝酒这事儿师父不是不知道,又怎么可能归罪于少主。”
姜朔端酒喝了一口,笑骂道:“我看你这日子过得还挺舒坦,以为你早把那些狗屁医术给忘干净了,结果你跟她说得却头头是道。”
没有丁点怪罪她将国事秘密泄露出去的意味,就好像是故意要让叶轻晚知道。
莺姝抿唇笑了。
她也是医师,还是莫问之的徒弟。
所以那时候她知道打哪个位置会流血,会晕,不会伤及根本,有性命之忧。
莺姝懂事的为他斟酒,顺口问了句:“所以少主今夜大驾光临所谓何事?”
姜朔长眉一挑,拿过酒就喝了下去,语气不善:“怎么?需要向你通报?”
“自然无需。”
“刚刚叶音和你说了什么?”姜朔更在乎的是这个。
莺姝小口地啜着酒,眉心似蹙非蹙,整张脸看起来很是困惑。她道:“我愚笨,不明白她到底是什么意思。”
指腹摩挲着酒杯,姜朔愈发不耐:“所以她究竟说了什么?”
“她说......”
莺姝低垂着眉眼,不禁想到少女说这句话时,唇角边若有似无的笑意,眼底深处暴风雪般簌簌的阴霾。
“她们杀了她。”
......
三人出楼时已是深夜,店铺闭门,小贩收摊,长街清冷,不见行人。
寒风肆意,吹得醉意弥漫的头脑昏昏沉沉。
叶轻晚晃了晃脑袋,抬起小手在脸颊上拍了两下,试图让自己清醒点。
后面架着许故的无名跟了上来,看着叶轻晚打自己脸的动作歪了下脑袋,似是不解。
叶轻晚没注意他,目光落在许故身上,埋怨般的瞪了他几眼。
就不该让这臭小子喝酒。
但也不能全怪她,谁知道他一个八尺高的大男人竟几杯酒就醉得不省人事。
许是瞧出了她的不满,无名走过来,对她做了几个手势。
“什么?”叶轻晚视线有些迷糊,她眯起眼睛才看清无名在比划着手,却怎么也看不懂他想表达的意思。
她又看了半天才算明白无名想说什么。
“你要把他打醒?”
无名点了点头。
叶轻晚没意见。
无名松开许故,许故歪歪斜斜的站在那儿还没弄清楚即将发生什么,刚准备出声询问,腰际就挨了一脚。
他这一脚不知用了几成力气,直接把人踹翻在地,叶轻晚牵了牵嘴角,觉得好笑。
也不知许故是不是得罪过无名,对着自己的老大下手竟这般干脆利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