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冷冷笑道:“别说是秋汛,干旱倒是常有的事情,偏偏你在这里危言耸听!”
“况且,礼哥儿马上就要进京赶考了,这银子也就是借来用一下而已,还能怎样?”
“你当真是沈家的一个祸害!”沈钰珠眸色微微一冷,狠狠盯着赵氏。
“姐姐,什么时候这般关心沈家了?”一边的沈知书捂着半边肿起来的脸,看着沈钰珠冷笑道:“若是姐姐但凡有一点为沈家好的心思,也不会逼迫着父亲挪动修河堤的银子了。”
“是啊,”赵氏冷笑了出来,“你当初若是将那金锭子拿出来,赠与礼哥儿做盘缠进京赶考,你父亲也不会这般地为难。”
赵氏看着沈钰珠嘲讽道:“说一千道一万,是你这个做姐姐的黑了心,不顾及自己的弟弟妹妹,也不顾及沈家,更是不顾及你的父亲!”
沈钰珠被赵氏的厚颜无耻给气得说不出话来。
她不再看赵氏和沈知书,抬眸看向了沈啸文道,“父亲,您也是读书中举,后来进入仕途做官之人。”
她定了定话头道:“但凡真正能出挑的,哪一个是靠着送礼攀扯起来的?不想着自己好好用功做学问,小小年纪,歪门邪道倒是学了不少,这样的人如何能带着沈家走长远了?”
沈啸文眸色一闪,似乎想起来什么,眼底的那一抹异样压制了下来。
“父亲,”沈钰珠看着沈啸文道:“当务之急,便是去南山书院找礼哥儿,将那银子追回来。”
“不可!你这个黑心的!你这是要断了礼哥儿的前程!”赵氏一向温柔娇俏,此时一听沈钰珠说的话,顿时急眼了,像泼妇一样上前要撕沈钰珠的脸。
“老夫人来了!”外面又是一阵脚步声,随后帘子掀了起来。
老夫人缓缓走了进来。
虽然沈老夫人单独住在松竹园,府里头的风吹草动,逃不过她的眼睛。
沈钰珠说的话,她早就在外面听了个分明,此时拄着拐杖站在了沈钰珠的面前冷冷道:“给礼哥儿的那笔银子不能动!”
“祖母!”沈钰珠刚要说话却被沈老夫人抬起手止住。
“礼哥儿走到今天这一步,不容易。该花的银子一分也不能少!”沈老夫人声音坚决,不容丝毫反驳。
她冷冷看着沈钰珠道:“姨娘说得对,你也是沈家的人,礼哥儿的事情你不操心也就罢了,还出来捣乱,你安的什么心?”
“现在礼哥儿的银子不能动,你若是想着沈家,想帮你父亲,那你就拿出手中的银子来,若是没有……”
沈老夫人脸上掠过一抹冷冽道:“便去和你外祖父要去!总之礼哥儿的事情就是我们沈家头一桩的事情,此件事情没得商量!”
沈钰珠定定看着面前的沈家人,原以为他们坏,他们蠢,尚且还有一些理智。
可是偏偏这些人为了那点子名利,礼义廉耻全无,甚至连最后一丝理智也丢弃了。
沈钰珠知道自己此时再多说无益,她冷冷笑了一声,唇角动了动还是说不出什么来。
她转身离开了莲花轩,一直在外面等着的云香忙在她的身前掌灯照路。
四周都是秋蝉的鸣叫声,烦人得很。
一路上,沈钰珠脚下的步子沉重,似乎迈不开。
她的身体绷得很紧,像是想要刺破夜色的一把利剑。
云香看着自家主子孤零零的身影,心疼得要死,一直憋在心里的话还是说了出来。
“主子,若是,主子许了人家,离开沈家也挺好的,那些人就算计不到主子的头上了。”
“婚配?许了人家?”沈钰珠猛地脚下的步子顿在了那里,她倒是想起了个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