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低声议论着,也不敢多谈,很快更换话题。
别看他们高谈阔论,随意评价乾冰等天才,但实际上都不过是练气的修为。
真遇上了筑基强人,一个个比鹌鹑还老实。
客人中,杜风华的眼睛却是微微亮起。
“如果是筑基修士的话,应该就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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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客房中。
安乐不急着休息,而是解除对听觉的压制。
慢慢的,周遭各种细微的响动,包括地面的震动、他人的呼吸、街道上的吆喝声……开始汇入他的耳中。
这个过程不能太快。
否则,过量的信息会对大脑造成一定损伤。
也就是安乐经过数次推演大脑,以及依靠突破筑基后的灵识,才敢这么做。
灵识如同一台精密的仪器。
快捷且有效的清除不必要的杂音,只留下人们说话的声音。
安乐自然不会完全相信小贼王东的一面之词,通过多次验证后的情报,才有可信度。
这个过程大约维持了十来分钟。
直到眉心传来钝痛,安乐才就此停下。
他服下一枚清心丹,任药力滋养心神。
同时分析收集到的信息。
他基本可以确定,王东口中的传言真实存在过,只不过因为太虚宫的到来,没多少人在意这些小事。
如果老墨所言不虚的话,这或许……是个占尽先机的好机会。
距离太虚宫预定试炼开始的时间,还有十一天。
这段时间,闲着也是闲着。
不如率先去调查情况。
当然,推演中的时间,也得好好利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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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
天色渐暗。
红山镇路上的行人,却只增不减。
属于修士的强悍气息,比比皆是。
时而能遇上平日里难得一见的筑基。
这次太虚宫的收徒,有个前置条件,只有金丹以下的修行者才能参与。
虽然没有直说练气期修士不行,但是大家都清楚,如果连筑基战力都没有,基本不可能入太虚宫的眼。
尝试加入其他宗门,才更加现实。
这时。
安乐远离喧闹的人群,来到一处人烟稀少的僻静地。
这里,有一座古朴的城隍庙,位于红山镇的最边缘地区。
周围是一片小树林。
杂草丛生,寂静凄清。
一般人估计都找不到藏身其中的庙宇。
城隍庙的墙壁高大,结构敦实沉稳。
依稀能看出曾经的辉煌。
不过,两根支撑房屋圆柱上的红漆早已脱落,就连檐角雕刻的盘龙都断裂开来,只剩小半截。
已然冷清、落寞。
安乐听到,有人说夜游的神像是这城隍,所以才来一探究竟。
他继续向里深入。
吱呀——
径直推开老旧的木门。
一股陈腐的气味扑面而来。
对安乐这种五感敏锐的人而言,简直是一场灾难。
庙里堆满灰尘,不要说打扫,恐怕已有很长时间无人问津。
安乐心中疑惑。
“这地方为什么会有城隍,又为什么会衰落呢?”
“是因为云天宗的缘故吗?”
城隍,乃是守护城池的神明。
在这神诡并存的世界,哪怕真的有这种神明,好像也不足为奇。
可自安乐穿越以来,所走过的地域。
无论是赤羽庄,还是搬山教的领域中,全都没有见过类似的存在,甚至连相关的传说都没听过。
毕竟,修仙者的手段,在很多凡人眼里,便已然通神。
传统意义上的神明,很难有信仰的土壤。
“还是说,这世上还有香火成神、愿力修仙的法子?”
安乐一边思索,一边小心观察着四周。
即便他灵识中感觉一切正常,但冥冥中,总有些说不出来的古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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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时。
安乐走进城隍庙的主殿。
空!空!
脚步踩在地上,发出空荡的回音。
抬头看去,一座无比高大的神像,正在俯瞰着他。
神像的形象,和安乐预想中的不太一样。
它竟是身穿一袭道袍,头戴玉冠,一把长剑固定在身后,制造出类似于“悬浮”的视觉效果。
全然是一幅修仙者的模样。
只是被冠以了“城隍”的名号。
神像通体由铜铸成,曾经表面上可能还有一层鎏金,不过大概是被人刮走了。
现在看上去坑坑洼洼,很不平整,带有锈蚀的痕迹。
它的五官十分威严,怒目圆睁。
在这封闭的空间被它盯着,极富压迫感。
从前兴许是个豪爽的汉子。
只是现在……
连祭拜他的庙宇,都接近荒废。
安乐莫名有些感慨。
但不管怎么看,这神像都是一件凡物,没有任何灵力波动,更嗅不出邪祟的气息。
安乐心中做出判断。
“夜游的神像,应该不会是这一尊。”
王东的说法中,云天域许多地方,都有神像夜游的事迹。
没能恰好撞上,也是很正常的。
在安乐准备就此离开时。
突然,耳边传来小小红的话语。
“这里。”
红衣女的倩影,不知何时来到了神像背后。
小脸上带有异色。
安乐快步跟了上去。
与此同时,一股酒味,钻入他的鼻腔。
“这里哪来的酒?”
不等安乐想明白这点,一个粗暴不耐的声音,从神像后的狭小空间中响起。
“嘿,小兄弟,你鬼鬼祟祟的干嘛呢?”
安乐悚然一惊,寒毛耸立。
鬼铠险些从皮肤下钻出,展现出最强的战斗状态。
在这角落里,赫然钻出一个小老头。
他个头矮小,其貌不扬。
破破烂烂的麻布衣散发出一股馊了的酒味。
头发杂乱得如同鸟窝。
安乐眯起双眼,灵力在体内流转,严阵以待。
方才这么长时间里,他的灵识,竟是丝毫没有察觉到对方的存在!
察觉到安乐的敌意,这人头皮发麻,连身说道。
“别紧张!别紧张!”
“我就是躲在这儿喝两盅酒,没有妨碍你的意思,嗝~”
说着,他还打了个酒嗝,像是在自证清白。
也就在这时。
城隍庙外,忽而传来一阵强横灵力的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