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破奴所说的,是在海外开拓土地,军队对于捕捉的土人的方法,能驯化,老实干活的土人成为军屯的奴隶;那些语言不通,不服管教的土人,则成为军屯的肥料。
李煜明白他的意思,这杀星怕是想着为了节约粮草,要学那武安君,将俘虏坑杀了吧?
“胡闹!为将者,胡乱杀戮,有伤天和,你就不怕难以善终?”李煜立即斥了一句:“教过你多少次了,战争是政治的延续,战略必须服从政略!坑杀这两万余契丹人,你教本王如何收服契丹?”
“契丹和土人不一样,土人不服王化,野性难驯;北方胡汉杂居,早已不分彼此,契丹已汉化百年,要与土人区别对待。”
“可是咱们的粮草……”
“无妨,从辰州港口上调派便是了,东梁河上的运兵船不是空出来了吗?传令狄远,派遣运兵船返回入海口,装载粮草火药弹丸。至于俘虏嘛……”李煜挠了挠头皮,诡笑一声:“专门建一座战俘营,把所有俘虏都赶进去,派一营兵在外围看押便可,待战后再行处置。也不用怕他们逃跑,把他们的衣裳扒干净了,一天给一顿饭饿不死就行!若是他们真有脸赤身裸体的逃跑,那本王还他娘的就认了!”
反正都是一帮大老爷们,坦诚相见也没什么大不了的,现在已是五月,若是他们觉得冷,大可以做些?运动嘛!
因为审讯俘虏得知耶律洪基诏书各地勤王,李煜放弃攻城的计划,变更为围点打援。接下来的一个月,李煜所部兵分三路,与东梁河东岸的路求索所部将辽阳城团团包围,依靠海军保证后勤补给,采取各个击破的战略,击败一支又一支的勤王大军。
耶律洪基似乎被吓破了胆,一个月以来,一直龟缩城内,坐视来援的各路兵马被宋军逐一击破,李煜的战俘营内人数迅速增长到了十五万,辽国震动。
自四月中旬出兵以来,至如今的六月初,李煜领兵在辽国弄出了好大的动静,汴梁朝堂上的官老爷们自然也收到了消息。
最开始收到的乃是吴王赵頵打着宋军的旗号私自出兵,跨海攻打了辽国的辰州,得知消息之后的朝臣大惊失色,病重的太皇太后不知骂了多少声忤逆子,急令朝臣讨论对策。
一帮顽固不化的旧党守成朝臣能讨论出什么计策?议來议去,众臣连同小皇帝赵煦达成了统一意见:
吴王赵頵蓄养私兵,图谋不轨,着剥夺两浙路安抚大使、判苏州事的差遣,罢太尉、平江军节度使,降吴王为流求郡王,遣使命其即刻罢兵,孤身返京,其所辖私军交由宋使统率。
命门下侍郎苏辙为正使,内侍梁惟简副之,持节紧急出使辽国,向辽主尽释原委,重申两国修好之策。
苏辙持节出城后不过两日,朝堂再次收到了北方的战情,吴王赵頵所率私兵已经拿下了辰州城,正领兵北上,其目的可能是辽国东京辽阳府。
朝臣闻此消息更加惊惧异常,无不大骂赵頵胆大妄为,惹是生非,那辽国的东京是那么好打的?赵頵怕是要全军覆灭不说,还会平白为大宋招惹事端。小皇帝赵煦幸灾乐祸的同时,也赶紧命户部准备的今年岁币加倍,希望借此安抚住辽主的怒火。
果然,一旬之后,辽国使臣萧兀纳赶到鸿胪寺,这人不愧是能做南枢密使,掌管辽国政务的角色,颇为奸猾,早早的便打听好了大宋朝廷的底细,得知宋国中枢对吴王私自出兵并不知情,于是便顺水推舟,借题发挥,在朝会上面见赵煦,一上来便再叙澶渊之盟,趾高气扬的怒斥宋国无信无义,轻易撕毁盟约,兵戎相见,并威胁赵煦,此事过后,辽军必定会提兵南下,给宋国一个教训。
小皇帝和众臣哪知这货是外强中干,其真正目的只是恐吓一番,希望借此能让吴王退兵而已,但见萧兀纳发怒,细数大宋的不是,赶紧好言安抚辽使,言已经派遣使者前往辽阳,向辽主解释,并命令吴王退兵了。
萧兀纳见诡计得逞,又强装镇定,色厉内茬的趁机敲诈,最终在赵煦承诺,岁币增加一倍,持续五年之后,才见好就收,佯装不满的退出朝堂。
辽阳城外,中军帅帐中,李煜正百无聊赖的翻阅手中医书,学习其中的经脉、穴位之类的知识,为习武打下基础。
最近这半月,出现在辽阳城外的勤王军队越来越少了,最近的一只敌军也是在五天之前被一击即溃了。手上医书中的繁杂的知识看的李煜头大,让他不由得神游天外,正考虑着是不是该下令攻城,将辽国中枢一网成擒,彻底终结掉这个契丹政权之时,忽有锦衣亲卫来报,言有宋使持节至营外,是来宣读陛下的诏书的。
“升帐!将使者请……不,带进来。”李煜收起医书,玩味的笑了笑,自有亲卫擂响战鼓聚将。
三通鼓罢,众将披盔戴甲,齐至帅帐,紧急出使辽国的苏辙手持着节杖,身后跟着手捧锦盒的梁惟简,两人皆是一瘸一拐的在亲卫的带领下,走进李煜的帅帐。
腿瘸是正常的,陛下有令,紧急出使辽国,换马不换车,在马车上颠簸了一旬的两人浑身骨头都快散架了。
进入帅帐,苏辙先是看了看两侧列成两队的将领们,皆是顶盔带甲,一身戎装;唯有上首矮案后面端坐于榻的吴王,一身便服。
苏辙皱了皱眉,将手中的节杖一举,身后的梁惟简上前一步,怒喝道:“陛下诏书下,吴王赵頵接旨。”
李煜坐在矮榻上,一动未动。
见状,梁惟简蹙紧眉头,提高音量,再次喝道:“吴王赵頵接旨!”
“啧,”李煜吧嗒了一下嘴,小指掏了掏耳洞,轻笑一声,慵懒的说道:“喊那么大声做什么?本王又不是聋子!路修远?”
说着,李煜努努嘴,路修远立即会意,上前两步,一把夺过锦盒,打开,从里面掏出一份黄色的圣旨来,顺便把锦盒弃在地上。
“吴王!尔敢!”梁惟简则一脸怒容,高声呐喊着,苏辙则是一言不发,站在原地,复杂的目光盯着李煜。
“呵呵,本王听说这宦官都是去了势了,说起话来声音尖利,可本王听你吼叫声中气十足,真真让人震耳欲聋啊!想必是没阉干净吧?这可不行,这要怎么服侍后宫啊?修远,带下去,再阉割一遍!”李煜斜眼瞟了他一眼,随口说道。
李煜至今还记得,当初就是这个梁惟简,将龙袍披在了赵煦身上!
“是!来人!”
路修远坏笑起来,手一挥,两个彪形大汉从帐外走进,架起梁惟简就往外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