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艘小型战舰接到命令后,挂满风帆,在风力的驱动下向着河口冲去,并在行驶途中调整炮口,几声轰鸣过后,几颗炮弹落在了蜈蚣船的两侧水中,爆炸溅起的水珠落在耶律德祐的脸上。
这是警告性质的炮击,因为蜈蚣船使用人力划桨驱动,短时间爆发出来的速度比小型盖伦船还要快上一截,因此眼看追不上,奉命追击的严四立即命令炮手射击,警告对方停船投降。
“兄长,跑不了了。”耶律德祐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珠,哭丧着脸,神情沮丧的感叹道:“再跑,他们就要炸咱们了。”
耶律德祐虽然不知道敌人是用的什么武器,能将铁球投射到如此远的距离,但那爆炸却骗不了人,那绝对是火药才能造出的动静。
自己的水军里也是大量使用火药,但那都是用来抵近纵火,或者用投石车发射出去,射程不过一百余步,比起敌人的武器可差远了。
“那就降了吧。”耶律德保萧索的同意道,他从来不觉得投降是什么可耻的事情,大不了换个主子呗,给谁卖命不是卖命啊!只要能保证自己的荣华富贵就行!唯一可惜的,就是船上那一箱子金银铜钱,怕是保不住了。
“殿下,结束了。”
眼看着敌军已经失去反抗能力,狄远神情兴奋的小跑向李煜,汇报道。
“很好。”李煜淡淡的夸奖一句,指向入海口边的卫城:“下一个目标,拿下那座城池。”
“是!”
一刻钟后,舰队分出几艘大型战舰,临着海边依次排开,炮口指向海边卫城。
可惜,没等舰炮炸响,卫城的城门大开,上千名赤手空拳的辽军从卫城中走了出来。
这倒也正常,海上惨烈的战场早就把卫城里的辽军惊呆了,敌人不过进攻了三次,便摧枯拉朽般击败了自己这方的水军,那不知打出来的什么东西,竟然如同火药一样会爆炸,他们这座夯土筑成的小小卫城可抵不住那东西的轰击。
而且,守将耶律德祐都坐船跑了,剩下的只是一些杂兵,何苦拼死抵抗呢。
“命令大中型战舰戒备,小型战舰收拢投降的契丹水军,敢反抗者格杀勿论。”
“运兵船入港,神机营下船,占领卫城,接收敌人的投降,不得侵犯城中百姓!”
“狄远、路求索,带领分舰队绕过战场,入辽河。”
一个时辰之后。
这片入海口被封锁起来,投降的辽军战船以及被殃及池鱼的走私商船统统被拖入港口,辽军士兵也被看押了起来。
港口外围,已经扎好了一大片营寨,营寨外围有成队的士兵持枪警戒,不时的有将士们从依次入港的运兵船上携带着物资下来,进行着有条不紊的登陆工作。
卫城的守将府中,李煜饶有兴趣的看着眼前状若鹌鹑的耶律兄弟,开口问道:“你们就是这海边卫城的守将?”
“是。”耶律德保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这个掌握自己兄弟命运的将军,强装镇定的答道:“在下是辰州节度使,知州耶律德保,这位是在下的兄弟,辰州卫城守将耶律德祐,不知这位将军可是大宋的哪位将领?辽宋乃是兄弟之邦,不知将军何故竟突袭我大辽城池?”
耶律德保从敌人的穿着,以及说话的口音上就能辨认出,袭击自己的正是宋人,心中大感疑惑,莫非大宋这是和平的日子过烦了,又想开战不成?
“本王乃是大宋吴王赵頵,奉皇命率军跨海灭辽。”李煜扯了个幌子:“契丹窃据我汉家辽东和燕云之地百年之久,也是时候偿还了。”
“不可能!”耶律德保压根就不相信什么“奉皇命”之类的说辞,宋辽之间百年和平,大宋的皇帝年年派遣使者出使大辽,无一次不在重申两国和平,怎么可能无缘无故的出兵偷袭?
而且,这个吴王赵頵,自己也听说过。这些年不断有海商进入辽东,购买了大量的巨木,据说就是这个什么吴王的人,而自己还收过吴王麾下海商们的孝敬呢。
“你爱信不信!”得知耶律德保竟然是辰州的守将之后,李煜内心大为窃喜,面上却不露声色,警告道:“既然选择了投降,那么接下来,本王问,你答,答得好,本王不会动你兄弟二人一根毫毛,反而放你们回契丹。可若是答非所问,那就对不住了,懂?”
“请吴王示下。”
耶律德保倒也痛快,虽然弃武从文,浸淫儒学,但却没有南方文人士子那又当又立的臭毛病,既然选择投降当了俘虏,所求无非是活下去,甚至更进一步,转换门厅以求的平步青云,哪还有什么好矜持的!
“你是辰州守将,本王问你,辰州所部辽军数量几何?都有什么兵种?有多少钱粮?还有城池的布防情况等等,总之,本王想要知道关于辰州的所有情报。”
“禀吴王,”耶律德保眼中精光一闪,思索了片刻,阻止了下语言,拱手答道:“辰州府城位于此处卫城东南方向十里有余,是拱卫辽阳府的重要门户。其城围四里,城墙高五丈,共有四门,每个城门皆建有瓮城。城内有宫帐军三百,全是契丹骑兵,乃是在下的部族亲卫;部族军两万,分成渤海、汉两军,分别驻扎在城中南北两处兵营,两部各有骑兵两千,余者皆是步卒。渤海军驻南营,负责防守东、南两面城墙,汉军驻北营,御西、北二城墙。”
“另有乡兵六万,其中辰州府城驻有乡兵两万,为部族军的辅兵,剩余四万乡兵分别驻扎在辰州府城周围的卫城、坞堡,以策应不时之需。”
“府城内存粮三十万石有余,有民众十万余,各族杂居,契丹占比两成,汉、渤海各占三成人数,余者为奚、高丽等杂胡。守城器械有弓弩、拍杆、火油、金汁、投石机等,外臣愿画出辰州府的城防细图献于殿下,也愿为殿下试探诈开城门,只求殿下攻城时少做杀伤,放无辜民众一条生路。”
说完,耶律德保长辑在地,低着头,眼珠不住的转动。
“嚯!可以啊!”李煜心中震撼,这家伙别看其貌不扬,投降的行为也让人鄙夷,可竟然把辰州的细则全数记在了心里,虽然不知真假,但也足以见证他是个干吏了。
ps:连续几天加班累的精疲力尽,困得都睁不开眼了,也懒得分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