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茂昆收回尤凯的股权,或减少一半,给一半亲儿李坤兴,这样总是可以的吧?
但法律能否支持,他没把握。行行有专攻、有门道,他只是粗通法律。经历过好多官司,有的官司看起来稳赢,结果输了;有的认为会败的,倒赢了。法律的事交给专业人士吧。能问李坤兴吗?好像不能,他是个中人,法律上好像叫利害关系人。先自己网上查,再问企业的法律顾问。
五洲有法律顾问,每年给8万,有官司还要再出代理费。尤茂昆考虑以后由亲儿子做。
如果法律不支持,妈的,这不讲道理,是医院弄错的,亲子不能分一半养子的财产?——这是假设是医院的责任,那么就打医院官司,再造社会舆论,施加压力——这个当然要慎用,毕竟政府会不高兴的。凡事留转圜的余地,是尤茂昆一生之心得。
其实只要尤凯不过分,给他一半股,再给几百万、上千万创业,是可以的,问题是他这种状态怎么创业,给钱就是害他。所以还是只能好言相劝。尤茂昆惯用的做人思想工作的技巧,是推一把,再拉一把。即上句骂,下句哄。
尤茂昆思虑的时候,听到尤凯说:“反正我怎么做你们都不会满意,你们就把该给我的给我,别管我的事。我不是没良心,是你们逼的。我会有让你们看到的一天的。”
尤茂昆语重心长地说:“小凯,你总是我儿子,虽然我们相互不满意,总是一家人,你是我们的儿子,我们能不对你好?以前好,现在和将来都是为你好。我希望我们一家人能正常相处。人与人会有矛盾,我们还会有代沟,我与你相处方式也有错误。我脾气不好,倾听不够,关心不够,理解不够,这些地方我要认错。你呢,当然也有错。今天提出要这么多钱,就不应该。但我理解你有点赌气,不是真心话,是情绪。我刚才的反应也过急,要理解你。这事不要提了。我们回到以前,别想什么创业,先把家庭这个事业弄好,家和万事兴。今后,我和你妈就要老了,再一起商量后代接班。事业要代代传承,怎么能分家歇火。谈都不要谈,这是我的底线。我一生的心血。当然,今后靠你们年轻人。你们都要提高能力,才能挑起重担。”
解菊青能听出尤茂昆为什么说“你们”不说“你”。不是还有一个亲儿子吗,那个才有希望。
尤凯应该是被打动了。刚才一直满弦紧的辩论和斗争状态,现在表情松弛,还有点领悟得道似的激动。“你以为我不想这样。我不想与你们好好相处?这样我好过?知道我是什么日子?我是想来,但你说的,你有脾气,你会赶我,我为什么要来?今天我想好了,你赶我,我就打官司,拿到钱去创业。除非你改了你的脾气,否则我不想与你相处。你能保证你能改吗?”
这是多么弱智的问题,简直匪夷所思令人哭笑不得。但尤茂昆说:“我会的。我说到做到。我们都要改。”
“你看你看,你还是放不掉我!”尤凯并不领情,反而既生气又自负地看着母亲说。
解菊青说:“你不要说创业的事了,先一家开开心心过。有多少人家有我们家的条件?现在虽然企业难,生活的钱足够的。越是企业困难,越是要有好心情。家里不能乱。小凯,你爸从来不自我批评的,今天都向你认错了,你回家来谁会赶你?小凯,一家人总是一家人,别多想,过年没来,现在来了,来,向爸敬口酒。”
解菊青拿了杯子倒了点酒,说:“就当是过年拜年。”
可尤凯说,我不喝酒,对身体不好。
他这样父母肯定不满,特别有刚才亲儿李坤兴喝酒聊天的比较。但见怪不怪,并不计较。
解菊青说:“不喝就不喝,心意有就行。你呢先养病,什么也别想,会呢,做点家务,管管孩子,别让陈澜一个人辛苦。”
于是解菊青又问两个孙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