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曲开达等人的激动,劳邑一点儿都不例外,这些人被困于城中一直冲不出去,就能很明白的说明问题,他们拿陈墨那些人没有任何办法,完全处于下风,甚至是对敌人已经产生了畏惧。
所以,面对来自外面的救援,他们就显得格外激动。
可惜,他此来并不是要带领他们杀掉敌人的,而是要把他们撵出去,将武城作为自己的投名状献给陈墨。
对于投诚陈墨,是他的临时起意吗?
是,也不是。
因为在所有人当中,他算是看的最明白的一个。
凭外面的宋文远也好,范承业也罢,还有那被打的狼狈出逃的董有才,他们有一个算一个,全都是旧体制下的人,正像他说的,他作为军师,在他们任何一个人的手下,这辈子都不会有出头之日,他们不会提携和自己没有切身利益的任何人,对于他们而言,他顶多算是众多智囊团中的一个,可有可无。
而且,最关键的,这场仗,外面那几位,就算是绑在一起,也翻不了盘了,他们注定要失败,根本打不过对方,他们面临的,将是回国以后楚国皇帝的暴怒,跟着他们回去,说不定就会成为替罪羔羊,就算不会成为替罪羊,他们的前途也已经黯淡无光了,跟着他们更没有前途了。
再看陈墨,那就不一样了,现在的大梁,正是求贤若渴的时候,此时他的加入不仅会带来现实的好处利益,更是会被重用,说不定大梁翻盘之后,他就会成为众多功臣之一,要是做得好,将来做到丞相之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那也说不定。
两相比较,他毅然决定冒险。
而最最关键的,他对陈墨很有信心,或者说是对他的新式武器很有信心,他凭借着敏锐的嗅觉,已经感觉到,这个年轻人,必将是整个大陆上,摧枯拉朽般的存在。
“曲将军,下官此来,是奉大都督之命,救众将士出去的,而不是带将士们去送死的,敌人武器先进,不可力敌,唯有保存自己,整合力量,徐徐图之,才是上策,若是逞一时之勇,丢了性命事小,误了陛下的谋划事大啊!
曲将军,下官言尽于此,大都督好不容易为诸位争取了一炷香的时间,若是诸位仍选择留下与敌死战,那劳某便先行告退,顺便把众位将士的决心一并上报,虽大都督可能不喜,但对众位的忠肝义胆,想必大都督也会钦佩的很。”
曲开达大惊,“别,等等,劳军师误会,误会啊!
咱们不是这个意思,咱们当然是听大都督的命令,听令而行是军人的天职,刚才咱们以为大都督要对敌人发起反攻呢,这不是才请命呢吗?没想到大都督体恤我等,不忍我等白白送死,还为我等争取出城机会,那我等更无不从之理,军师您且稍等,曲某这就整军!”
生怕劳邑走掉,曲开达一边拽着劳邑,一边急急的下令。
其实根本就不用他下令,屋子里的其余将官早就闻风而动,迅速的窜出去,各自收拢手下去了,一炷香的时间啊,还在这儿墨迹什么!?
很快,外面整军完毕,士兵们个个神情轻松,身上大包小裹,甚至还有好几十辆马车,上面堆满了物品,显然这些东西不是现搬的,而是早就准备好的,劳邑看的心里冷笑,看吧,军心不稳,几乎人人自危,无心战事了。
“呃,曲将军,那城楼上的敌军只说让弟兄们净手净脚的出城,还特意强调,若是发现夹带物资,立刻赶回城内,你看这……”
献城就要献的彻底,若是让他们带走了太多的财宝,陈墨明里不说,心里肯定不满。
“啊?!还有这种要求?你怎么不早说,那粮仓里可是还有咱们大军的粮饷珠宝呢,这些都不要了?”
劳邑笑了笑,“曲将军,格局要大一些,眼光要放长远,咱们出了城,又不是说要逃走,正是有了曲将军这一部弟兄们在城内,大都督做起事来才畏手畏脚,若是没了牵绊,咱们大军收拾起敌人来便没了束缚,这些钱粮珠宝,敌人一个也带不走,早晚还是咱们的。”
曲开达一拍脑门,懊恼的说道:“军师说的太对了,我这简直是猪脑子,那行了,快别耽搁了,咱们赶紧出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