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
沈周懿躺在沙发上,蜷缩着。
昨天他就躺在这里。
一切好像都没有发生。
她觉得自己也挺搞笑的,这是在做什么?他人都去京城了,保不齐,以后他都不想见她了。
……
很烦。
有了这个想法之后,她脑子都是乱的。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门铃响起来。
沈周懿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去开门。
门口男人穿着一身熨帖的深灰色西服,身板颀长,贵气又清冷,眼下淡褐色的痣惑人心魄。
沈周懿嘴唇蠕动了下:“小舅,你来了……”
沈召卿凝视着她,倏地松了一口气,轻抚她的头:“没事了,阿懿。”
“没事。”沈周懿笑,“我挺好的。”
沈召卿微微一愣。
面前女孩,她始终是笑着的,好像永远那么明媚柔和,可她眼眸是红着的,就连双手,都不知该往哪儿放,人有一些无意识的动作,是怎么都控制不了的。
沈召卿心被攥了下。
他进门,“谁欺负你了?”
沈周懿摇摇头:“没有人,谁能欺负我啊,小舅还不了解我吗,进来吧。”
是她欺负了他。
沈召卿静静地观察着沈周懿,她很平静,没有受到刺激和影响,昨天的绑架对她来说,已经激不起半点波澜,毕竟她曾经经历过的事情,这才算什么。
但是他还是心疼。
他的阿懿,本该万人艳羡的。
“那个人走了?”
沈召卿直言不讳,眉眼温淡,口吻也是不疾不徐。
沈周懿抬眸看他,轻笑:“果然是什么都瞒不过小舅啊。”顿了顿,她弯了下唇,语气挺轻松的:“嗯,走了。”
沈召卿轻抚腕表,倒也神情平淡,“他的底细,你知道吗?”
沈周懿恍惚了下:“大约知道些。”
她只查过裴谨行一次。
其余的,都没再僭越过了。
沈召卿视线缓缓落在桌面那束玫瑰上,名贵难养,运输起来麻烦,他倒是有几分了解。
“京城裴家,听说过吧。”他收了眸光,与沈周懿说话时,总是裹含了些温柔意味,不似对外的笑面阎罗,“华国第一名门世家。”
沈周懿敛目,“嗯,从小就听说过了。”
百年家族。
繁盛至今。
沈家在裴家面前,也排不上号。
沈召卿淡笑,娓娓道来,“裴家复杂,几房根株结盘,嫡庶分明,尊卑分水岭极其的严苛,势力分锯,而继承一脉,更是独立,家族子嗣自古有老一辈人来盘算命盘,裴家大姓裴,而有人生来就是贵命,肩扛重任,根据家族的房房决定,才有资格姓他们从古至今最尊贵的姓氏,裴谨。”
沈周懿眉心微拧。
难怪。
他说过他不姓裴。
“与此同时,这样的门第,这样的身份,对未来主母的选择,自然也是不容儿戏。”沈召卿看着她,很浅的笑了下,眼下的痣淡化了他的清冷之气:“但如果,阿懿,你要是真喜欢他,小舅送你去京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