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双眼睛都盯着这里呢,而且当地百姓在经历过郑无疾这样的父母官之后,可不是一般人能湖弄得了的。
更何况,如果他不能在陈州这个地方做出政绩,郑无疾也不会放过他的。
他又不是那种急功近利只想着中饱私囊的昏官,他也是有志向,有抱负的。
两家人就在衙署里一起吃了顿饭,做好交接之后,郑无疾带着家卷离开郑州回京城去。
他们上船的那天,郑无疾特意选在天不亮的时候就走。
可陈州的百姓还是全都来送别。
送行的队伍长达上百里。
郑无疾和徐春君夫妇洒泪挥别,这一方厚土,不知何年才能再见。
此时已是初秋。
郑无疾一家四口坐在船上,看着曙光划破天际。
芳菲已经三岁半,二女儿阿鸾,名字是皇后岑云初赐的,也已经一岁多了。
徐春君的肚子里还怀着一个,已经有四个多月了。
芳菲还是那样活泼,只要醒着,必然叽叽喳喳个不停。
阿鸾性情更稳重一些,各方面都更像徐春君。
紫菱又添了个儿子,已经两岁了。
“上个月接着家里的信,阿暖又生了个儿子。”徐春君笑着说,“回头看了咱们家的芳菲和阿鸾,她又要眼馋了。”
两个女儿都在郑无疾怀里,他哄睡了,小的又哄大的。
“这一胎不知是男是女,”徐春君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肚子,“如果还是女孩儿,你是不是有些失望?”
郑无疾一边给睡熟的女儿擦去唇角边的蟹膏一边说:“有什么可失望的?怀中有可抱,何必是男儿?”
“可惜了,姐夫就要到外去任职。”徐春君叹了口气,“咱们刚回到京中,姐姐他们又要走了。”
郑月朗的丈夫李开颜正直又能干,进入官场没几年就被提拔了。
朝廷任命他到随州去任职,这一去没个三年五年怕是回不来。
“好歹还能见上一面。”郑无疾说,“若是错过了也是无可奈何。”
人在官场,身不由己。
有多少亲朋故旧宦海沉浮,一二十年都见不上一面。
“我家三姐姐他们也走了。”徐春君说,“这个月初五离京,是见不到了。
他们回京的时候,咱们第二次去陈州,也是隔了二十多天,不到一个月。这回咱们回去,他们又走了。”
“咱们回去应该能赶上大伯的生日吧?”郑无疾问,“你可把寿礼准备好了。”
“你还记着呢?”徐春君笑,“准备好了。”
“回京之后我应该能歇上些日子,你不便颠簸,那就在城里各处转转,我陪着你。”郑无疾说。
“这几年钱庄一切如常,府里头也都好。我回去之后,先得设宴,谢谢易掌柜他们。”徐春君说,“然后再说别的事吧。”
“得,终究是管家的人操心多。”郑无疾笑了,“我还是只惦记着吃喝玩乐。”
此时江涵秋影,雁阵纷纷,两岸蒹葭苍苍,枫叶灼灼,望去令人心旷神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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