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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七回:吕岳瘟?祸生灵 岐伯柴胡救苍生

眼看他要命丧吕岳的剑下,多亏夫人邓婵玉纵马赶到,将人提起放在鞍桥之上,正要回转城中,鼻中却闻到一股奇腥气味,立即双目昏花,头晕目眩,暗道一声:“不好!”连忙催动坐骑,往西岐城败走,跑出一箭之地,夫妻二人双双从马上坠下,被邓九公父子催马上前救回。

此时四下妖云弥漫,毒雾蒸腾,笼罩半亩方圆,杨戬等人急忙跃出战圈。姜子牙手搭凉棚,看了半晌,暗道:“前时太乙师兄,以五雷正法破了孙良的迷仙阵,此雾与迷仙阵大略相似,想来这道人的坐骑,也是修行有年的毒物,我不妨效仿太乙师兄,用雷法破他的妖法!”

想罢手掐五雷天心正诀,扬手朝天一指,立时风云变色,由空中降下一个震天霹雳,接着一团雷火,那团毒雾立时四散,妖云顷刻消灭。吕岳坐下蟾蜍兽,被雷声一震,顿时破了自身妖法,形神委顿,恢复了原形。

黄天化乘吕岳不备,骤然下手,打出一支火龙镖,正中吕岳的大腿。姜子牙也将打神鞭祭起,一声巨响,如击败木,这一鞭正打在吕岳的背上,道人直坠下蟾蜍兽来,借着土遁而走。

郑伦见吕岳战败而逃,心下着慌,杵法登时大乱,被哪吒一枪刺中肩头,连忙逃回辕门。姜子牙也不追赶,鸣金回兵。且说苏侯父子,站在辕门观战,见吕岳受伤逃遁,心中不免窃喜。

且说吕岳,借着土遁回到大营,进中军大帐坐定,收了三头六臂的法身,因被姜子牙打了一记打神鞭,调气打坐,服了丹药,静养半天,方才痊愈。

这吕岳本是通天教主第十六位门徒,在蓬莱群仙之中,虽不及赵公明、云霄已修到天仙之位,也已入地阙仙籍,与乌云仙、金蝉仙、太白长眉仙等同是修炼千年,经过两次天劫安然无恙之士,平素极为狂妄,目高于顶。

本以为此次下山,便可将姜子牙及一干门人一网打尽,却被打神鞭打成重伤。适才败逃之时,见苏护父子面带讥讽,更是愤怒。他性情阴毒险狠,暗道:“姜尚,你虽取胜一时,贫道让你一城生灵死于一旦!”

想到此处,正值郑伦负伤逃回,吕岳立即赐药,调治伤势。直到二更时分,吕岳将四门人召集眼前,从豹皮囊中取出一把仙草,长约三四寸,形似葳蕤,叶圆茎红,奇香扑鼻。

吕岳递给每人一枝,此乃隐身草。此草生于蓬莱岛上,携带此草于身上,往来出入,能障普通人的眼目。

吕岳说道:“为师唐尧时得道,已证仙班,不愿荼毒生灵,但一来姜子牙用打神鞭伤我,二来苏侯奚落令我心怀不忿。今夜三更时分,你四人随为师潜入西岐,将一千三百六十颗瘟丹,散遍西岐每个角落,不出十日,管教数十万西岐军民,皆登鬼录,事成之后,随为师返回蓬莱请罪,教主对此必要深责!”

言罢用手在地上一指,一只蟾蜍立即从土中爬出,只三四寸大小,形态甚是萎缩。只见吕岳从葫芦中取出一粒蓝晶晶的瘟?丹,塞入蟾蜍口中,那蟾蜍立时变成驴子大小,摇头甩尾,精神振作。

吕岳跨上蟾蜍兽,四门人也驾起土遁,每人背着一葫芦瘟丹,分为东、西、南、北、中五个方位,借隐身草遁形潜入西岐城,把瘟丹尽数洒在城内,直至天光放亮,方才返回军营。

且说西岐军民人等,怎能知道全城的井泉河道,全都被人投了瘟?。要知世人时刻难离水火,大家小户,上至天子,下至庶人,但凡饮食清水,立时身染瘟疫。

不过三两日的工夫,满城街道无人行走,皇城内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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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寂静,耳中只能听到呻吟之声。不分武王王后、大小文武、军民人等,皆染上瘟症,或痴、或醉、或睡、或卧床不起。

其中哪吒是莲花化身,杨戬有元功护体,只有二人未受传染。一夜之间,军民尽数病倒,二人心下十分着慌。哪吒焦急道:“城中仅你我二人依旧无恙,若那吕岳率兵攻打城池,如之奈何?”杨戬言道:“武王乃圣明之主,未来天子,届时定有异人前来施救。”

不题二人在城上商议。且说吕岳师徒夜入西岐,将所炼瘟丹撒尽。次日进中军大帐来见苏侯,言道:“贫道昨夜已设下法术,君侯不用一弓一箭,六七日后,西岐一国数十万生灵,将全部死绝。君侯可奏凯还朝,也不负贫道下山一场。”

郑伦闻言将信将疑,连忙派左右出去刺探。少时探马回禀道:“西岐城楼不见半个守军。”吕岳笑道:“贫道本已得道成仙,不愿残害众生,无奈天数如此,一国军民不久尽数身亡。”

郑伦言道:“既是如此,弟子领一枝人马杀进城去,将武王、姜子牙一并生擒!”吕岳笑道:“此时进城,易如反掌也。”郑伦登时大喜,立即率领本部三千乌鸦兵,杀出成汤大营。

且说杨戬与哪吒,正在城楼巡视,忽见郑伦调兵出营。哪吒大惊失色,对杨戬道:“郑伦此番是刺探虚实,若是得知城内只有你我安好,必然再调大兵前来攻城,我们即便英勇,也难抵数万人马?”

杨戬言道:“不要忙乱,我自有退兵之策。”说着拔下一缕短发,口中念念有词,往空中一洒,喝声:“疾!”头发立时化为无数彪形大汉,一个个站在城楼之上,对下虎视眈眈。

郑伦领兵杀至城下,猛一抬头,只见城上的守军,个个魁梧雄健,气宇轩昂。这些守军一见有人前来攻城,立时架起灰瓶、炮子、滚木、礌石,严阵以待。郑伦见势心中狐疑,不敢强行攻城。有诗为证,诗曰:

杨戬神机妙术奇,吕岳空自费心机。武王洪福包天地,应合姜公遇难时。

且说郑伦见西岐城上,守军轩昂骁勇,严阵以待,不敢冒然攻城,心中万般不甘,退回大营来,见了吕岳,将所见如实讲说一遍不表。

那杨戬的变化术,只可顶一时三刻,解了眼下燃眉之急,并非常久之计。二人正在一筹莫展之际,忽听空中传来鹳唳之声,抬头看时,原来是黄龙真人跨白鹳而来,落在城楼之上。

哪吒、杨戬大喜过望,拜倒在地,口称:“师叔。”黄龙真人言道:“子牙该着有七死三灾考验,只是苦了一城的百姓!”言罢正要进相府探望,忽见空中降下一只白特,上面坐着的一位道人,白发银髯,怀抱渔鼓,手持筒板,正是玉虚宫第十四位门人福海真人张果。

张果与黄龙真人寒暄几句,对杨戬、哪吒道:“恩师命我到此,专为清理门户,惩治叛徒。那瘟仙吕岳本是天地初开时一只修仙的蝙蝠精,唐尧在位时应劫转入人道,隐居在星星洲,平素以炼瘟为乐,岂料此人会如此狠毒,要害一国生灵的性命。若让瘟篁归聚于心,大罗神仙也解救不了。环视宇内,只有天师岐伯有法救治,杨戬你速往岐山天师洞,去向岐伯求教解救之法。”杨戬领命,借着土遁往天师洞来。

正是:足踏五行生雾彩,周游天下只须臾。

且说杨戬霎时间来至天师洞前,此处云生八处,雾起四方,白石清泉,绿竹梅花,端的仙境清绝,点尘不染,真好所在!怎见得:

巨镇东南,中天胜岳。芙蓉峰龙耸,紫盖岭巍峨。百草含香味,炉烟鹤唳踪。上有玉虚之宝箓,朱陆之灵台。舜巡、禹祷,玉简金书。楼阁飞青鸾,亭台隐紫雾。地设名山雄宇宙,天开仙境透三清。几树桃梅花正放,满山瑶草色皆舒。龙潜涧底,虎伏崖前。幽乌如诉语,驯鹿近人行。白鹤伴云栖老桧,青鸾丹凤向阳鸣。天师福地真仙境,济世仁慈属岐伯。

且说杨戬不敢擅入,在洞外等候多时,忽听一声金钟响,走出一位老翁,相貌清秀,庞眉皓首,鹤发童颜,长髯飘飘,一身白衣,外披鹤氅,极似古图的仙人打扮,周身俱有青气环绕。

杨戬连忙倒身下拜道:“弟子杨戬奉命而来,只因海外地仙吕岳下山与西岐为难,也不知施展何术,一国军民,尽皆中毒,卧床不起,武王命在旦夕,姜丞相死在须臾。福海真人言讲,当世只有天师可以解救,弟子恳求天师大发慈悲,救万民于水火,实乃再造洪恩!”

岐伯笑道:“昔年黄帝曾命老夫尝味草木,典治医病,从未有如此灾祸。如今商汤气数将尽,干戈四起,西岐武王布施仁德,以周代商,此乃天数。那吕岳虽已成仙,却包藏祸心,助恶为虐,若使阴谋得逞,岂不是要断送西岐数十万生灵!”

说着起身入内,取出一壶仙药,赐予杨戬,言道:“将此药用水研开,倒入井水之中,凡有此疾症者,饮水即可治愈!”

杨戬当即叩首拜谢,岐伯又领着杨戬来至山崖前,找寻了许久,拔了一株仙草,递与杨戬道:“你将此味药材带往人间,命人用心培植,可防止瘟?传染之疾,从此世间众生再无须遭受此厄。”杨戬接过仙草,问道:“但不知此药何名,还乞天师示下!”岐伯言道:“老夫有偈为证,偈曰:

仙草生来盖世无,紫芝崖下用功夫。长桑曾说玄中妙,治瘟去邪须柴胡。”

且说杨戬收下柴胡草和丹药,辞别了天师岐伯,离开天师洞,径直返回西岐城。黄龙真人问道:“丹药可曾求到?”杨戬把岐伯吩咐的话,仔仔细细讲说一遍。黄龙真人依言而行,将丹药研开,投入水井,将药水分于众人解毒。果然是灵丹仙药,驱毒医病,药到回春,其效如神,只是人人病后虚弱,还需调养数日,才能痊愈。

且说过了六七日,吕岳在军营中对众门人言道:“已过去七日,想必西岐军民已然死绝。”苏侯闻言心下十分不乐。又过了数日,苏侯父子来至辕门,遥望西岐城楼,只见旗幡依旧,军兵往来不断,又见哪吒精神抖搜,杨戬气概轩昂,方始安心下来,苏侯对苏全忠言道:“那吕道人狂妄自大,不过妖言惑众罢了,不足取信。”

当下返回中军大帐,对吕岳言道:“道长对本侯言讲,西岐军民全部死绝,本侯正要发兵攻城,今日出营远眺,城楼上的军卒来往穿梭,战将威武雄壮,不带丝毫病态。难道道长所讲是戏言不成。”吕岳闻言霍然站起,怒道:“岂有此理!”苏侯言道:“就请道长出营一观,便知本侯所言非虚。”

吕岳闻言青筋毕露,走出大营,站在辕门远眺,果然如苏护所言,当下心中不解,掐指在袖中一算,不由得火冒三丈,破口大骂道:“原来杨戬去了天师洞,求来灵丹仙草,救了一城生灵!”

遂即对郑伦言道:“你麾下有多少人马?”郑伦言道:“弟子有三千乌鸦兵,帐下还有三千铁甲军!”吕岳言道:“五千人马足矣,趁他们大病初愈,身体虚弱之际,杀进城去,活捉姜尚、姬发小儿。”

当下吕岳与唐普率领两千人马杀往东门,贾嗣廷率领两千人马杀往西门,魔礼森率领两千人马杀往南门,蔡应泉率领两千人马杀往北门。

且说哪吒在城楼巡视,远远看见吕岳率领数千兵马杀出成汤大营,转眼便到城下。忙找黄龙真人商议道:“如今军卒大病初愈,正值城内空虚,只有咱们四人,只怕难以抵挡?”

黄龙真人笑道:“无妨。”说着从囊中掏出一把仙豆,口中念念有词,向空中一撒,顷刻之间化出三千金甲军,纷纷落在点将场上。黄龙真人言道:“贫道去东门御敌,杨戬你去西门,哪吒你去南门,张师弟守在北门。量那吕岳再怎么厉害,也掀不起多大风浪!”

且说吕岳率领四个门人,分东南西北来取西岐城,这正是:堪笑吕岳空辛劳,柴胡金丹破瘟?。今昔侥幸避难去,他年临潼火中亡。不知两家胜负加何,且看下回分解。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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