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仁卿将额头抵在九木肩上,暗暗不出声的笑,又贴上去耳语道“阿九,我手臂不能动,你喂我。”
他主动躺倒在床上,一旁又长出的见血蔓招摇的攀附着。
九木不算熟识这些植物,唯独对见血蔓颇为印象深刻,大概是因为它曾引起过轰动一时的弑神事件。
当初有个神将下凡正常处理事务,却被厉鬼寻到机会缚住手脚扔进注入鬼气的蔓堆里吸干神力血液而亡。
神将气粗,常常不懂循序渐进,只知道莽撞动气,导致救兵寻到他时已经救不回来了。
至今,那个弑神厉鬼该是依旧不见踪迹。
当时不在意以为是普通的枝蔓,但毕竟这是那个白衣少年给的,谁知道徐仁卿手上的会不会是有鬼气的异变种?
“来。”她探着勺子递到徐仁卿唇边,慢慢顺了汤药进去。
不知道哪来的预感,就是这汤药绝对不可能管用的。
心里最坏的想法已经如泉涌,他是凡身肉胎,凡人多脆弱她不是不清楚。
刀枪硬伤先抛开来不说,因场小小风寒一命呜呼的数不胜数。
怎么办?
能怎么办,总不能真如白头鬼说的行男女之事?
不可能!虽然徐仁卿俊俏得异常,但总不能趁人之危吧!
不行不行。
既然都行不通,只能去天界找司良帮忙了。
他是土木主神,对付这些植物自然手到擒来。
喂完最后一勺,九木探头说道:“仁卿,我要出去一趟,你在这等我。”
“不行。”说时,徐仁卿一手使劲攥着九木衣衫,咽口气说道“你不是说不走?”
“我是要出去救你的命。”
他的眼神晃过一丝凄凉,强撑着体内热浪说道:“阿九怎么知道,你回来时我还是活着的?”
九木猛然一惊,他难道知道自己的情况了?
“你胡说什么。”
拽着衣袖的手渐渐松了,无力的垂在床沿上,别过头说道:“好可惜,阿九才答应留在这,若是我死了,你便无处可去了。”
她身子不安的扭了扭。他怎么知道我无处可去?
又突然的说什么丧气话?
便夹笑尽力安慰道:“你不会死,你只需要躺下修养,没几天就好了。”
“撒谎。”
咯噔,九木的强稳的心绪瞬间被扰乱。
没错,自己自然也不敢肯定,如果再这么任凭见血蔓从他身上汲取养分还有没有救。
她轻轻拍拍徐仁卿的手,示意他放心。
“仁卿,你不会死,你只要在这等着我,有什么事叫四空,他会保你。”
徐仁卿还是不看她,阴声说道:“他不过是个稚童。”
九木咬着牙,如果告诉他四空是四空兽,自己本是杂神后他还会一如既往的好脾气收留自己吗?
不一定。
“小孩子也派的上用场,我去去就回。”
说罢,九木用尽所有神力直达司良的长平殿。
小仙官通报良久迟迟未回,九木站在门外吹着凉风,也觉得自己莫名其妙。
可即使再陌生,眼前也是一条人命,若是他这么死在自己跟前,便是多有不甘,甚至觉得自己不配为神。
现下是生怕司良已经休息了,只得焦急的左顾右盼。
好在没多久,小仙官便来领着九木进入大殿。
司良正手持诗书借着月光读着,人来时他并未抬头,而是扫她一眼。
漠然问道“你来做什么?”
“求你帮忙。”
司良将书背入身后,倾下身也算是与人礼貌对视,冷漠说道“我帮你的不够多?”
九木刹那间哑口无言,天诚观这番打砸若不是他提前凶狠的插了一脚,佯装动怒,估计天诚与许自流也不会轻易罢休。
躬身回道:“那便不差这一次了。”
司良此时褪去奢华的外衣,只穿身平常的素色里衫,这副简单模样似乎拉近了与九木的距离,给她一种二人身份并没隔着数级的假象。
下一秒,这假象不攻自破。
他冷着眸子,始终与九木让开很远,沉着声说道:“你有什么值得我一帮再帮的?”
又看向窗外四下废物的荧光,用余光俯视她一眼道:“我的善意有限,不是任你挥霍的垃圾。”
九木感觉那眼神凌厉的像要将自己穿透,或者已经将自己看透。
没错,自己完全没有资格去指使他做什么。
他是土木主神,是凌驾于诸神之上的尊者。
求他的,巴结他的,追随他的人数不胜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