卞先生生意大,事情多,自然不可能把全部精力都放在费景庭的药丸上,直到药铺的掌柜报告,说那药丸卖光了,问卞先生什么时候再进货,卞先生这才得知药丸生意的火爆。
那句话说的果然没错,女人生意最好做,次一级的便是与女人相关的生意。
掌柜的跟卞先生粗略估算一番,觉着但凡药丸生意铺开,月入巨万绝对没问题。于是乎卞先生这才急急忙忙让卞文颉约费景庭上门商谈。
“哦,效果不错就好。那卞先生的意思……”
“我想买费老师的药粉。”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瞧瞧人家卞先生,再想想封世义那厮。
费景庭当即爽快道:“没问题,每克一百大洋,卞先生想要多少?”
卞先生对价钱倒是没有异议,说道:“费老师手头有多少?差不多我可以全都收了。”
费景庭盘算一番,说道:“差不多四十九公斤。”
卞先生:“……”
一公斤十万大洋啊,除非变卖产业,否则打死卞先生也拿不出这么多现钱。
他轻咳一声:“既然如此……那就先来一公斤?”
“好,卞先生说个地方,我明日将药粉送过去。”
卞先生说了隆顺号一家药铺的地址,继而掏出支票簿给费景庭开出支票。
生意谈罢,两人转而说起了时局。
先前听闻南北议和,卞先生还稍稍宽心了一些,觉着未来生意能好做点。结果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现在又闹出了巴黎和会这档子事儿。
“费老师上次说的话,我回头琢磨了下,越琢磨越觉得有道理。不瞒费老师,我中间去了一趟沪上,这布匹生意不容乐观啊。”
欧美列强收回了市场,日货无处倾销,自然只能把主意放在华夏上。受此影响,沪上的几家大型棉纺厂,全都开工不足。
“所以,卞先生还是尽早转型为妙。”
“谈何容易?”卞先生摇头道:“工人如何处置?积压的库存如何处置?”
费景庭脑子转了转,说道:“眼下倒是个好机会,正好北洋不得人心,日人又狼子野心妄图吞并胶澳,正好发动工商界抵制日货,如此便可将库存清理一空。”
“咦?费老师好见解,就算费老师不说,我也打算这么做。”顿了顿,卞先生又说道:“库存倒是好办了,只是这工人……”
费景庭又出主意道:“棉纺厂都是女工,转型不易。不过,卞先生何不将棉纺厂转型成制药厂?”
“制药厂?”
“专门制作中成药。以隆顺号的积累,想必有一些成药吧?卞先生再重金收购一些适宜的药方,办个制药厂轻而易举。”
费景庭却不知道,这原本就是卞先生走过的老路。藿香正气水、银翘解毒片、牛黄解毒片这些耳熟能详的中成药,全都出自卞先生的手笔。
卞先生略一琢磨,顿时拍案而起:“哎呀,费老师大才啊!”
“谈不上,卞先生也是当局者迷。想必事后梳理一番,也能想出解决办法。”
“费老师太谦逊了。”
此时,卞母走了过来,笑着问道:“什么事一惊一乍的?”
卞先生满面笑容道:“你是不知道,方才费老师给咱们家出了个天大的好主意。快,让人把我珍藏的那瓶汾酒拿出来,我今天要跟费老师来个一醉方休。”
这却是卞先生高看了自己,也看低了费景庭。费景庭自筑基以来,就算不用随身空间作弊,也从没喝醉过。更何况他如今早已迈入炼精化炁之境?
热热闹闹上了桌,推杯换盏。卞先生心情大好,连带着酒桌上的气氛都松快了许多。
酒至半酣,卞先生想起费景庭也懂药理,便问道:“不瞒费老师,我的隆顺号倒是有些成药方子,只是却不多。费老师既然精通药理,想必也有药方推荐吧?”
费景庭想了想,好像还真有。
放下酒杯,他说道:“滇地有白药,止血化瘀、活血止痛、解毒消肿,乃是不得多得的良药。卞先生若有心,可去滇地寻访。”
“好,回头我就打发人去滇地看看。”
酒宴过后,费景庭起身告辞,卞先生却已是烂醉。
只把卞夫人气得银牙暗咬,说好了今日同房的,醉成这样还有什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