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言生不回答，她就继续追问，扯着他的衣角不让他有机会溜走，“说啊！”
唉。
许言生无声叹息，“茉莉。”
茉莉？
林清念皱眉思考了一会儿，“茉莉是谁？”
“……是金色年华的歌女。”
虽然她不知道茉莉这号人物，但金色年华这个地方她还是听说过的。
不过这个答案显然让她有些失望，林清念撇嘴，“切，你这么愁眉苦脸，原来就是为了个卖唱的歌女啊？我还以为是什么难搞定的大人物呢，一般在这种地方工作的人不都是为了钱吗？你只要给够了钱，别说采访，你让她做什么她都愿意啊。”
她说话时语气中不自觉的高人一等以及对“茉莉”的鄙夷，令许言生心里不太舒服。
“你别胡说，茉莉她不是这样的人，你根本不了解她，她和那些虚荣庸俗的女人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啊？”
林清念用看傻子似的眼神看着不服气的许言生，“你以为她不在乎钱，那只是因为你给的钱不够多，她看不上你而已，这种女人的段位更高，她们都会装清高！”
不是的。
她才不是这样的人。
许言生摇摇头，脑海中却不由得回想起陈留锡同他说的话，心头竟隐隐认同了林清念这套说辞，一时间，更感到郁闷了。
原来，是茉莉看不上他，所以才一再拒绝，对他不假辞色吗？
那么她对九爷的态度，一定和对他不一样吧？
许言生肩膀耷拉下来，无心同林清念争辩。
而林清念见他摇着头，脸色变了又变，以为他不相信自己的话，于是猛然拽住他的衣角，不让他走，“哎，你别走啊！”
许言生觉得有点烦，忍不住瞪了她一眼，“你还想干什么？”
见他竟然瞪她，林清念也生气了，瞪了回去：“许言生，你这是什么态度？！我是好心提醒你！”
“你是不是不相信我？”
许言生摇了摇头，正要说话，又听见林清念说：“好啊，你不信，我就证明给你看！”
他一怔，胎膜，不解道：“你要做什么？”
林清念眸中闪烁着胜券在握的光芒，“这你就别管了，反正今晚之后，你说的那个什么茉莉，她肯定会答应你的采访的，你就给本小姐等着吧！”
许言生微抿着唇，迟疑道：“林小姐，谢谢你的好意，但是我……”
他本想婉拒她的好意，可林清念却没给他把话说完的机会，朝他挥挥手，匆忙道别后，转身便小跑着离开了。
……
当晚。
金色年华后台。
舒凉拿着今晚的演出服进了更衣室。
由于金色年华只有女歌姬，所以当初为了图省事，在修建更衣室的时候，索性设计成了一间大的公用更衣室，而不是单独的小更衣室。
好在现在也没什么人来换衣服，舒凉不用担心被围观。
开灯后，她利落地解开了身上的纽扣，拉开衣襟，肌肤白皙、线条流畅的背部便暴露在了悄悄躲藏在她身后不远处的林清念的眼前。
林清念一眼便看见了她背后靠近右肩的位置，那个淡淡的，形似花朵般的胎记，移不开眼。
……这个胎记的模样，和她母亲向她描述的那个女人生下的孩子身上的胎记，简直一模一样！
无论是形状，还是部位。
林清念震惊地瞪大双眼，就在下一瞬，眼前的人倏然将衣服穿了回去，遮住了背后的胎记。
她愣住。
紧接着，原本背对着她的人转过身来，那双形状漂亮的眸子似笑非笑地睨着她，准确地对上了她的眼睛，嗓音清冷：“看够了吗？”
看清她容颜的那一刻，林清念震住了。
如果说那个胎记能解释为巧合，那这张脸……
这张和相片中那个人生得有六七分相似的脸，尤其是这双眼睛，已经彻底证实了她心中那可怕的猜测了！
林清念从藏身的地方出来，直勾勾看着这个与她同父异母的姐姐，激动的声音不由得尖锐起来：“林清野，你竟然还活着？！”
电石火花间，林清念猛然反应过来，“你……原来你就是茉莉！”
舒凉微挑了挑眉，看着她自说自话。
意识到这个被她和母亲视为眼中钉的人此刻活得并不风光，林清念看到这张比她漂亮得多的容颜后而嫉妒难堪的心情顿时变得平衡了许多，危机感也没那么强了，嘲讽道：“哼，你可真给爸爸丢脸，竟然在这种地方卖唱，和紫烟楼的ji女有什么区别？你……”
她口中的紫烟楼，就相当于古代的青楼。
舒凉唇角微勾，仿佛无动于衷般看着她。
可林清念却发现自己说不出话来了。
她张了张口，却只能发出类似于“嗬”的无意义的音节。
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突然说不了话了？
林清念不断揉捏着自己的脖子，吞咽口水，却无济于事，终于感到慌了。
一抬头，却见舒凉双眸含笑地看着她，像在看一个跳梁小丑。
你！
是你！
强烈的直觉，让林清念意识到是面前的人对她动了手脚。
她抬手指着舒凉，胡乱做着手势，似乎在命令她给她解毒。
舒凉唇角笑意薄凉，对她颐指气使的姿态视若无睹，“小姑娘年纪不大，嘴巴却那么脏，还是不说话为好。”
说完，她毫不留情地将人踹出了更衣室，把门关上了。
下一刻，更衣室外传来了此起彼伏的惊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