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震鸿舒展了眉头:“只是忆起些旧事,何来放不下之说?”
这些年除了宸妃入宫之时,她背靠赵家获尽帝王三千宠爱,今夜她又为二十万亲军而来。可惜了,当年合欢树下那个眸如黑曜的少女已随风远去。所幸,自己也不是当年那个游戏人间的侯爷。
明泰郡主面沉如水,自己本是随口试探,未想他们二人真有过往。
叶震鸿回了神,见她闷不做声,便道:“凝若都看得出,她今日存了心思,我又岂会如她所愿。”
明泰郡主握住他的手,深情款款地说道:“夫君,你我虽是完婚在前,相识在后,可凝若一直一心一意相待,虽不敢奢求一生一世一双人,也盼夫君真心待我。”
叶震鸿搂过郡主,宽慰道:“凝若安心,我如今不比年少轻狂之时,分不出那么多的精力和心思去与别的女人周旋。”毕竟美人心、海底针,就如自己那蕙心兰质的长女,自己至今不明她为何匆匆嫁入许家。
翌日寅时,屋外还是漆黑一片,听见外榻上的动静,静姝便醒了,穿上外衫,掀开了帐幔。
许晏清本打算蹑手蹑脚地离去,见她起身,怜惜地说道:“时辰还早,你躺下休息,我去外间穿衣,不妨事的。”
静姝摇头:“今日新皇登基,我也睡不着,世子不用理会我,莫要耽误了时辰。”
朱进在屋外扣了门,许晏清慌忙将塌上锦被抱回床上,唤下人们进了屋。
锦瑟提来一个食盒,静姝打开检视了一番,见糕点尚冒着热气,放心地交给朱进:“待会提上马车。”
许晏清一边展臂任婢女为他穿戴青紫色的官服,一边说道:“劳夫人费心了,车上自有备好的早饭,夫人不用挂心。”
静姝掩着哈欠说道:“夫君和父亲今日不知要忙到几时,有备无患。”
许晏清看着她半倚着坐在贵妃塌上,右手托腮,哈欠连天的娇俏模样,忽然觉得这便是自己的岁月静好,朝堂上的尔虞我诈转瞬间已被抛之脑后。
见他穿戴整齐,静姝起身送他出了门,许晏清回头道:“天寒露重,夫人快回去补上一觉,乾坤已定,无须忧心。”
送走了许晏清,静姝在玲珑的搀扶下躺回了床上,感慨道:“往日也是这般晨起,似是没有这般困乏。”说完,自己先愣住了,那时自己与卫景辰说笑间起身更衣,每日的清晨都是那般欢喜。
见主子怔愣,玲珑知她心思,宽慰道:“现如今奴婢瞧着,世子爷待主子,也极尽宠爱,每每望着主子,眼中的温柔和深情都要满溢出来。”
静姝笑得愈发苦涩,回道:“世子的确待我不薄。”
入宫的马车上,许国公见儿子端出一盅嫩豆花,歪嘴乐道:“得了新夫人,自是不一样了。”
许晏清犹豫着将食盒奉上:“请父亲大人一同享用。”
许国公不屑:“我自有你母亲备好的胡饼和羊肉糜。今日再不食肉,明日起怕是吃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