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静川咧嘴:“开国之初,国公府以战功跻身朝堂,只不过如今的国公爷不喜习武,许晏清倒是个入文出武的全才,只是受其父影响,如今官居三品中书令。”
静姝沉默了,觉得接下来的山庄之行恐怕不得安宁,既要侍奉太后,又要应付许世子,还得提防那满肚子阴招的丁文茵。
叶静川送她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就潇洒离去。
两日后,叶静姝便带上玲珑和南玉,随着太后的车马一道启程,奔赴阳泉。
出发前,静姝与许晏清擦肩而过,彼此匆匆见了礼,静姝抬眼间却见他的嘴角挂着一丝几不可察的欣喜之意。
马车缓缓行至城门外,坐在车头的南玉突然示意主子向外看去。待静姝掀开帘子,竟见卫景辰坐在马背之上,远远地望向自己。
他似乎清瘦了一些,不知为何,在温煦的朝阳下,他的身影却显萧索,紧蹙的眉宇间满是化不开的忧愁。
静姝呼吸一滞,说不出的酸麻之感从心脏蔓延开去。静姝冲他微微颔首,直到再也看不见他的身影,静姝才放下帘子。
此次出行,为了让他安心,特意带上南玉。静姝并不知兄长已将许晏清之事告知了卫景辰,心中甚是困惑,他为何愁容满面,难道荆州危矣?可太后尚能从容出行,战况应在掌控之中。
身后的卫景辰看着远处那越来越模糊的黑点,汹涌的心绪已压抑到了极致,这许晏清真是煞费苦心。
方才虽见静姝带上了乔南玉,卫景辰却依旧难安,第一次感到深深的惶恐,忧心回京之时,静姝心中已没了自己。
若失了她的心意,自己的苦心筹谋又有何意义。想到这,卫景辰浑身的肌肉绷紧发力,身下的马儿吃痛,嘶啸着扬起了前蹄。
从清晨到傍晚,一行人终于到了温泉山庄,太后娘娘许是倦了,并未召见,静姝与丁文茵便随宫女去了各自的院落。
丁文茵此行是祖母进宫求得,自从在明泰公主的菊宴上失了颜面,与相府联姻一事便彻底黄了,世家中再无人问津。眼瞅着孙女开春就十八了,丁家的老封君不得已才觍着脸进宫求太后垂爱。
诚然,丁文茵心中恨透了这叶静姝,可临行前,祖母耳提面命,再三嘱咐她不得再生事端。故而,丁文茵不敢轻举妄动。
温泉山庄是皇家的庄园,加之当今圣上以孝为先,此间山节藻棁、珠窗网户,极尽奢华。每个院落中皆引活泉入室,泉水且沸且清,静姝迫不及待地钻入水中,温热的泉水熨烫着身心,瞬间烦恼全无、疲倦全消。若无闲事挂心头,便是人间好时节。
入夜,静姝上了榻,借着月光看着暖帐上华丽的缠枝花纹,久久不得入眠,眼前浮现的全是白日里与卫景辰遥遥相对的场景。
心绪纷扰之时,耳边忽而传来悠悠琴声,初时婉转连绵,如清泉自幽谷蜿蜒而来,渐渐却有磅礴之力,又如潮水般四溢开去。
静姝并不擅音律,可也沉醉其中,竟不知这丁文茵有如此技艺。既是不得安眠,索性循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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