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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世事已了归轮回

他的眼神落在阿湘的那枚柳色玉坠子上,拿在手中反复揣摩,最后又依依不舍放了回去。他感觉到自己的心似乎在不受控制地跳,是啊,她早就将自己种入这心间,是自己迟钝,才生生错过了这么多年。

只是轮回几度,结果都是一样的么?如今的她,真的再也不愿出往生界了么?

“也罢,你去哪里我便去哪里。就算结果都是一样,我也追着去。我偏就不信,生生世世都会是一个样。”

过了两刻钟,隔壁屋内传来一声咳嗽警告剩:“二哥再不走,她就该醒了。”

苍溪神君站了起来,他确实不能再停留了。他郑重回应了一句:“谢过。”

“敢问二哥,是以何种立场来谢我的?莫忘了,这阿薇本就是我养大的。若不是我不愿被叫老了,哪怕就叫我一声义父,我也是不怕丑的。”

“你不怕丑,我可怕。你还是想想回九宸天,该如何交代吧!”苍溪神君冷哼一声,便飞身而去。

“千防万防没想到,自家白菜还要防着自家哥哥!”屋里一声哐当,随即便是嘎吱一声,屋中人也出去了。

白薇仙子的魂魄果然在半刻钟后朝悠悠转醒,但阿湘从昨日下午就沉睡一直未醒。白薇仙子不由得有点担心,但是想到老桃的法术并未失灵过,阿湘也许是所剩之时不多了。等到第二日晌午,终于在客栈等来了程探花说的“安排”。

城里发生了大事,这店小二非常主动沏茶和传递八卦小纸条。

高衙内贪赃枉法,污蔑忠良证据确凿,罪状属实,被判秋后问斩。高家其余人等流放西北,家产尽数抄查归国库。

程老夫人呈请罪书,因不满未来儿媳妇而设计杀人嫁祸高衙内,在大牢内自戕留下血书。

程探花为母替罪,陛下不允,忠孝难两全当以忠为先,只准接回其母安葬,并予两月假期。这个案件引起轩然大波,举朝震惊。

谁能想到如此端方正气的探花郎,居然会有这样一个母亲。只是还未等朝臣上疏弹劾,探花郎已经自评辞官下狱。

只是陛下怎么可能愿意损失这样难得一人才,罚奉三年,还准予休假安葬亡母。

万春公主和探花郎的婚事,却终究是没成。却传言,这对未婚夫妻的分手相当体面。

“程郎,我从未想过要逼迫于你。她当时落入妓坊,世家名门哪个会愿意娶她为正妻?我真是只想帮你把她接回府先。我愿意帮你纳了她的。”

“公主以己度人,却不知这世间无论哪位女子,都不能与我阿湘比。我一无所有时,是阿湘和萧伯父救助了我。而我心中唯系阿湘一人,便不会在乎她是何种身世。”

“帮你是我自愿的,我真从未想过要除掉萧小姐。我建议你母亲把她接出来,也没有想过一定要她为妾,就是想看看你和她会不会坚持。我可是一个公主,公主有自己的骄傲,得到你除掉她都太容易。”

万春公主双眼带了泪水,却依然倔强。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程探花不卑不亢,挺直腰板。

“是啊。那样得到的你,就不是我想要的了。我只是有一念,看到那样的我,你也会真正选择我。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是我贪心自负了,是我错了。”

公主没有自称本宫,只是用了我,平等地和探花郎说到,即使是分手也要留下好印象。

“公主身处高位还能这样想,是万民之福。臣福薄,不配公主之爱,谢公主成全。”

这件事到底是谁错了呢?高衙内之子,高衙内,程老夫人,程探花,公主,谁都有罪,谁都有错。但这所有的错却要无辜的人,阿湘一个人,萧家一家子来承担。

“我睡了多久了?外面怎么样了?”

睡足十二个时辰,阿湘终于缓缓醒过来。坐起喝了杯茶,听白薇说完外面的事。阿湘一点却也不意外,甚至没有非常在意,只是微微点头表示知道了。

白薇仙子突然觉得难过得要死,这傻姑娘马上就要和这人世分别了啊。明明没做错什么的人是她,最惨的人却也是她。如今,她却看淡生死,坦然去接受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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