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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里一间特护病房里，叶光辉躺在一张大床上，四周围着围缦。王自立在护士的指导下换好探视服跟着护士到了病床前。
“你们谈，不要让病人激动。”护士临走嘱咐。
“叶老板，换了肝是不是好些了？”王自立看着瘦得只剩一层皮的叶老板，静静地调整情绪，语气平和地问。
“哼。我今天感觉很好，可能是人们常说的回光返照。叫你跑一趟是因为我回不去了，很多事情需要交代，很多事情无能为力。
我破产了，是彻底破产。之前我卖了门面，卖了公司，还卖了很多贵重物品。你之前看到的遗嘱公证，以及你来签订的遗嘱公证，很多都成了废纸。
我投资的期货以六倍溢价买的期货亏了，前天被强行平仓。倒欠二千万，哎……本想赌一把给一凡留下足够多的财产让他生活得好一些，没想到是这样的结局。
他们听到这个消息，跟我一起来的老刘，老李把我治病带来的钱卷走跑路了。真是树倒猢狲散，墙倒众人推。昨天老秦把我戴了十几年，价值十几万的一只手表取下来含泪请我送给他，作为他为我工作的酬谢。
他知道我没钱了，答应在你们来了后才走。他也算有情的了，至少他电话通知了你们，而且还自掏腰包包车把你们送到我的病房。
昨夜我想了一晚上，想人性，想你。想儿子，想儿媳，想你父母把他们培养得怎样了，能不能独立生活？人生无情，我不该带他到人间来。嗯。……我把自己卖了，只有这样我才能给一凡他们留一点点生活费。我，我……”叶老板说到这里泣不成声。
王自立的泪不自觉地流了出来，抑制着，他想了很久才说“他们已经有了叶家的血脉。据我妈的观察，段敏君这个女子非常善良，而且聪明，很多事情一学就会，所以不必担心他们将来的生活。还有一凡的雕塑真的很有价值，在合适的时候我给他开间雕塑室专卖他们俩的雕塑品，这也可以成为他们的生存之道。
总之，你放心，他是我的兄弟，我绝不会不管他。我去叫一凡夫妇。”
“叫你父母一起进来……”叶老板望着王自立表情复杂地说。
“儿子，媳妇。给干爸，干妈跪下。”他们一进屋，叶老板就叫一凡和敏君给王志强和刘智慧跪下。嘴里不容商量地命令。
“老叶，不用不用。”王志强拉着快跪下的一凡说。
“一凡跪下吧。”王自立轻声说。刘智慧看了他一眼，拉了拉王志强笑着说。
“听叶老弟的。”
“叩头，叩头……叫干爸，干妈。以后我不在了，他们就是你们的父母。要孝敬他们，听他们的教导。还有，回去后，你们……你们……在医院领了钱，回去租一个房子……
你们俩要学会扫地，争取当一个清洁工人，养活自己。自己的事尽可能自己解决。实在解决不了才去找干爸干妈，和哥哥自立。
好了，你们出去吧。”说完这些话叶老板闭上眼睛。两颗浊泪顺着眼角滚了下来。
王自立他们刚走出病房，里面就传出：“嘚嘚嘚……”的一阵响声。几个医院匆匆向叶老板的病房跑来，他们赶紧转身往病房跑。
病床前的监控仪上几条波浪线不停地变化着曲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