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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重返世界的魔族与人类能相安无事多久

“我们都需要备战,不是吗?我也需要时间,把神族的声音统一起来,统一成只有一个声音,那就是神王的命令。所以,我需要敲打一下那些不听话的王族和贵族。”大祭司说道,“你这个大统帅是不是也该尽一下自己的职责。”

“我?”大统帅摇了摇头,“我不想介入这次战争,谁愿意打就打个痛快吧,这次我回来,只是按照您一年前的指示,带她回来,等待既定之日的到来。这次的战争,我只会冷眼旁观。”

“既然你不想履行大统帅的职责,那么,我有另一件事情要你去办,出趟远门。”大祭司说道,“我曾经跟你提起过这件事情,相信你还记得,这件事情很重要。”

“我考虑过,等我将她安顿好以后,会去的。”

“好的,这事情不急。”大祭司转移话题道:“那么现在,你是随我先去见一下我们的神王陛下,还是直接去神王陵。”

“神王陵?那不是应该在地狱吗?”

“我已经将它搬过来了,为了既定之日的到来,也为了让你能够安心,总要将上一代神王陛下好好安置。神王陵是最好的神王安息之地,放在地狱里太可惜了。第十三神王墓已经快要建好了。离这里还有一段路程,跟我来。”

说着,大祭司朝着一个方向飞去,身影消失在极光之中。

“……”大统帅沉默了片刻,跟着大祭司飞去。

……

人类的世界,辉盟大陆。

这里是光明神信仰的中心——光明教廷国·圣帝福尼的都城·圣伊恩。

这里是光明神教教皇所在之地——光明圣殿·圣安其罗大教堂。

宏伟的殿堂上,巨大华美的吊灯将这里照得通亮。

白天时候,这里聚集了许多其他国家派驻的使臣官员,同外边聚集的许多圣帝福尼国民一样,为魔族重回世界而恐慌,来此祈祷,来寻求光明和内心中的一丝安宁。现在已经入夜,人都散了去,殿堂上很安静。

白袍皇冠加身的亚伯·伯多禄静静地坐在那珠宝璀璨的黄金王座上,双目微闭,气息悠长,像是在思考,又好像是在休息。突然,教皇亚伯睁开双眼,看着空旷的殿堂:“什么人,出来吧。在这光明的殿堂,不需要躲藏。”

“您好,尊敬的人类教皇。我并没有躲藏,只是见您正在闭目养神,所以没有上前打扰。”一个女声在殿堂上响起,接着只见整个大殿忽然一亮,一个全身包裹着白色长袍的人出现在了教皇亚伯的面前,朝他一礼,“奉大祭司之命前来拜见人类的教皇冕下,前任神王陛下‘王下十六翼’之白翼向您致敬。”

“神王?王下十六翼,白翼……”教皇亚伯看着眼前的这个女人,虽然看不到她的容貌,但能感觉到她身上蕴涵着圣洁的力量,“光明之力!没想到身为魔族的你,居然拥有如此纯粹而圣洁的光明力量。也难怪你会在这光明圣殿里泰然自若,来去自如。我很好奇你到底是什么‘人’。”

“只是一些微不足道的手段而已,让您见笑了。”白翼不卑不亢地回答。

“请原谅我的失礼。”教皇亚伯说道,“很高兴见到你,白翼阁下,不知你们大祭司让你来到这里有什么事。”

“回禀教皇冕下,如您所见,神迹·月吞日之耀已经发动,我们神族从地狱重返世界,那么我们两族的对立还将继续下去!相信您没有忘记一年前,你们人类的所作所为。背信弃义!不守承诺!一边和我神族大统帅签订所谓的和平停战协议——《艾琳岛协议》,另一边却派遣敢死队对我先王进行刺杀!导致我先王和众多同族身死……”说到这时,白翼的身体在不停地颤抖着,她深吸一口气,摘下长袍的帽子,一头银白色的长发倾泻而下,美丽而圣洁的面庞如同圣殿壁画上的天使,一双琥珀般的眼睛带着仇恨的怒火瞪着教皇亚伯,“我奉大祭司之命,以神王阿卡迪·奥古杜姆之名,代表全部神族,向教皇冕下您,以及整个人类大陆再次宣战!《艾琳岛协议》无效!教皇冕下,告诉那些无耻的人类,好好备战吧,等待我们神族复仇的怒火!”

“白翼阁下,对于一年前的事件和前代魔王的去世,我感到万分的遗憾和歉意。前代魔王我曾经见过她,她是一位智者,热爱和平。因为她的努力,使得上一次人魔大战两族之间少了许多杀戮和伤亡。”教皇亚伯的声音有些低沉,“《艾琳岛协议》是我光明神教代表人类大陆和辉盟联军与你们大统帅签订的,对于那次事件的发生,虽然我事前并不知晓,但我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对于那份停战协议,恐怕对所有人来说,早就是一纸空文,没有任何作用。对于你族而言,它更是你们憎恶我们人类的证据。”

“唉……既然无法和平,既然你们要复仇,那我只好代表人类向你们应战了!”沉默了许久,教皇亚伯长叹一声,“白翼阁下,我想,开战的时间恐怕不是现在吧。身为光明神教的教皇,我对那天启之仪还是有所了解的。它的余威恐怕并不是那么容易就能穿过,现在的尤腾海姆应该像一个被囚禁的牢笼,很难从里面逃出来。我不知你们宣战的信心是什么,能告诉我开战的时间吗?”

“二十年!最晚二十年。请人类好好享受这最后二十年的美好时光吧。”白翼没有隐瞒,直接说出大祭司的原话,“天启之仪的牢笼阻挡不住真正的强者,所以,欢迎人类的强者前来送死,也请准备好迎接我族强者的光临。”说到这里,白翼重新将长袍的帽子戴在头上,朝教皇亚伯一礼,“教皇冕下,请保重身体。大祭司希望能在‘既定之日’到来的时候与您再会。白翼告辞。”伴随着一瞬的光亮,白翼的身影消失在神圣的殿堂之上。

“月吞日之耀,你真的做到了……‘既定之日’,看来,你真的要继续走下去……这一切都是既定的命运吗?希望我的选择是正确的。”教皇亚伯看了看空荡荡的大殿,缓缓闭上眼睛,在心中祈祷着,“伟大的父神啊,请指引您迷途的孩子吧。”

然后,他睁开眼睛,坚定而明悟的眼神中还有一丝凝重。

“启禀教皇冕下,卡洛琳·菲欧娜大人求见。”

这时,一个光明骑士进入殿堂禀报。作为守护光明圣殿·圣安其罗大教堂的神圣十字军精英战士,他和其他卫兵一样,并没有察觉刚刚有人潜入,而且还是一个魔族人。

“卡洛琳回来了,让她进来吧。”教皇亚伯说道。

片刻之后,一个身穿黑色长袍,头带白色面具的女人走上殿堂,单膝跪地,向教皇亚伯行礼。

“你回来了,卡洛琳。”教皇亚伯脸上露出温和的笑意。

“是的,教皇冕下。”面具后面卡洛琳的声音变得低沉冰冷,没有一丝感情。

“起来吧,我的孩子。”教皇亚伯轻轻地点了点头,“看来你已经下定决心了。”

卡洛琳起身,透过面具看向教皇亚伯慈祥的脸:“是的,教皇冕下。我决定加入异端审判庭。”声音依旧冰冷。

“他,来找过你吧。”教皇亚伯看向卡洛琳的眼睛。

突然听到这样一句话,卡洛琳的身子轻轻颤动了一下,接着低下头不与教皇亚伯对视。“……对不起,教皇冕下。”虽然声音还是有些低沉,但已经有了一丝情绪的波动,不再那么冰冷,“他来找过我,后来就离开了,再后来月吞日之耀就发生了。”

“呵呵,不用紧张,我没有要责怪你的意思。虽然你加入了异端审判庭,但不要将心灵包裹在这身黑袍白面中,那会让你变成一个活死人。这样不好,不好。也只有提到他时,你才会有点活人的情绪。这个样子就好,这个样子就好。”教皇亚伯慈祥地笑着,“月吞日之耀,应该和他没什么关系。只是,没想到短短的一年时间,新的魔王就诞生了,魔族大陆从地狱又回来了,人类将再一次陷入与魔族对抗的战火之中。我是个不称职的教皇,这是父神对我的惩罚。”说到这里,教皇亚伯的脸色显得有些伤感,又想起了刚刚白翼的话。

“教皇冕下……”卡洛琳轻唤着陷入沉思的教皇亚伯。

“不好意思,突然想起了别的事情。”教皇亚伯说道,“刚刚来了一位北方的客人,她告诉我,还有最多二十年的时间准备,二十年后就要战争了。希望到那个时候,不会和他在战场上见面。”

“教皇冕下,我——”卡洛琳刚想说什么,却被教皇亚伯制止了。

“卡洛琳你不用在意。年纪大了,就喜欢胡思乱想。到那个时候,我们这些人都已经老了,还得看年轻一代的。”教皇亚伯说道。

“……”卡洛琳沉默了。

“卡洛琳,你刚刚回来,回去好好休息吧。”教皇亚伯说道,然后他从王座上站起身来,向殿下发出命令,“来人!”

“在!”一队身着光明铠的圣殿骑士以最快的速度进入殿堂,齐齐单膝跪地。

“传令全辉盟大陆的光明教堂,今后很长一段时间里,教堂的主要任务是,在新生女婴中寻找奉圣灵降世的光明使者,我们的圣女殿下。通知所有国家的执政者,十天之后,在这里,光明教廷国·圣帝福尼的都城·圣伊恩,在这光明圣殿·圣安其罗大教堂,召开辉盟大陆最高首脑会议,商讨第十四次人魔大战的事宜。”

说到这里,教皇亚伯停了一下,“通告全人类的民众和光明信徒,我们与魔族的对立还没有结束!战争还没有结束!我光明神教教皇亚伯·伯多禄已得到神谕,光明神以神力将魔族囚禁在魔族大陆,赐予我们足够的时间,我们要做好与魔族决一死战的准备!光明神与我们同在,光明必胜,人类必胜,魔族将会再一次被我们赶回地狱!所有国家地区,从现在开始,着手寻找和培养新一代的勇者候选人——拥有金发体质的人。”

“是,教皇冕下!”众人齐声应下。

教皇亚伯坐回王座,目视空旷的殿下,脑海中回荡起一个低沉的声音:“没有谁是正义的,除了伟大的父神;没有谁能代表正义,除了伟大的父神。正义即是光明,邪恶即是黑暗。但光明永远与黑暗同行,不可分割。因此正义往往也需要黑暗的掩饰,它的周围满是邪恶。我将脱下圣洁的外衣,披上黑暗的长袍,遮住我丑陋的身体,带上空无的面具,挡住我狰狞的面孔,审判邪恶,捍卫正义——这是我的职责,这是我的使命!”

“职责……使命……”教皇亚伯缓缓地自语着,“你有你的职责和使命,为了这些,你甚至不惜舍弃自己的地位、尊严与荣誉。而我!”教皇亚伯猛地站起身来,看向王座后面高高在上的光明神像,全身爆发出耀眼的光芒,“而我也有我的职责和使命!既然已经坐在了这个位置上,我将用我的一生来荣耀父神之名,来捍卫人类家园的和平!正义也好,邪恶也好,光明也罢,黑暗也罢,这一切就让我来背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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