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高兴你还能听清楚我的话，但讨论这些并没什么意义了，毕竟哪怕我现在不动手，你也活不了了。”
来人轻轻扯了扯自己手上的白色手套，语速十分优雅地说道。
周扬身上的伤口太多，太恐怖了，如果放任这么流下去，不出几分钟，他就会因为失血过多而死。
“所以，今天策划这一切的，就是你了？”
周扬虚弱地问道，声音游离得仿佛梦呓一般。
“不，策划的人已经被你杀了，呐……就在那儿。”
来人也不管周扬能不能看见，向着地上的一条尸体扬了扬头：“作为一个觉醒者，不得不说你确实很厉害，把我在华夏城培养了这么多年的底子都给杀了个干净。”
他一边说着，一边召唤出一把白惨惨的骨剑。
“好在，任务完成了，他们也算死得其所了。”
这人走到孙药面前，一剑挥了下去，一道锋锐的剑气闪过。
“叮～”
剑气被阻，一层隐隐约约的念力罩浮现出来，将孙药与周扬护住。
“咳咳……”周扬一边咳着血，一边从孙药怀中挣扎着坐起身来：“扶我起来，我还能打！”
“你伤这么重了，就别再逞强了吧。”
孙药眼中满是担忧。
但他也很清楚，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
可是他依然不知从哪蹦出来一股血勇，猛地将落在身边的细剑捡起，站起身来面对着敌人。
这次，换他来挡在周扬身前。
“不错的勇气，我观察你很久了，身为一个普通人，你的心性让我非常欣赏，只可惜，你今天注定陨落在这，而我……”
“没有人告诉你反派死于话多么？而且你不止话多，还疯狂往自己身上插旗。”
孙药嘲讽道。
“插旗？”
这人有些奇怪得看了看自己：“插什么旗？”
“插死旗呗。”
周扬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坐了起来。
“你返祖了远古血脉？”
明明濒死的周扬好像又恢复了一些精神，来人有些奇异地认真看了周扬一眼：“你让我想起了一个人。”
说着，他似是想到了什么，神情阴郁下来，竟是莫名后退了两步。
“你想的没错，那个人就是我。”
周扬索性缓缓站起身来，身上流着的血也慢慢止住了。
“可是他不是应该在第一次灭族战争中就已经死了么？”那人说着竟是满脸惊恐：“是了，你怎么会死，你怎么可能死，你竟然亲自来了下四区！”
他想要转身逃掉，却发现周身的空间被莫名禁锢了，他大吼一声，身后浮现出一道庞大的巨猿虚影，疯狂地朝着面前的空气砸去。
“砰砰砰砰！”
可无论他怎么砸，面前的空气都岿然不动，如同凝结出了一面坚固的城墙。
“所以你们在华夏城，搞了这么多年，就这么点儿人？亏我还期待了半天，能钓出什么大鱼，结果就这？”
周扬不慌不忙地弯腰从地上将刚刚掉落的几根烟一一捡起。
其中最短的那根才抽了将将一半。
“这可是好东西啊，不能浪费。”
周扬说着，念力一动，几根烟上沾染的血迹便自动褪去，滴落在地。
孙药站在一边，目瞪口呆地看着周扬，手中的剑不知不觉都掉了。
“所以你刚刚都是装的？”
孙药忽然觉得自己一腔感动喂了狗，他刚刚甚至还悄悄滴下了两滴眼泪。
“也不全是装的吧，至少那些伤口都是真的，而我死不了倒也是真的。”
周扬将三根烟一起塞进了嘴里，香烟无火自燃，周扬眯着眼睛，美美地吸了一大口，随即从鼻孔喷出一条浓浓的烟气。
“……”
看到烟气的周扬愣了一秒，随后想了想，用擤了擤鼻子，将另一个鼻孔的淤血擤了出来。
这次再抽烟，两条烟气均匀地散了出来。
舒服了。
孙药无语地看着现在悠哉悠哉的周扬，似乎根本没把自己身上的伤，和那边的敌人当回事。
“原来是个大佬搁这装萌新。”
他算是看出来了，这个男人就是为了把幕后的人给引出来，所以一直扮猪吃老虎，利用自己不死的能力，吊着最后一口气，给对方一种他快死了，我上去补一刀这事儿就完了的错觉。
他心里腹诽着，看着近乎变成废墟一般的地下商场与满地的血液与尸体，有一种做梦般的不真实感。
他从来没想过，自己也能亲身经历到这么血腥的战斗中去。
但除此之外，好像也没什么特别的感觉。
就像是玩着游戏，走着过场CG，然后毫发无损得被NPC一路保护到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