栖迟在余璇房里转了一圈,墙壁上挂着许多副身着戏服男子的画,也有穿着长衫的,不过都是一副样子,那男子长得十分女相,因而也有扮着旦角的画像,却一点也不突兀,反倒十分贴合。
“想必这就是传说中的苏公子了,长得还真是好看,可惜是男生女相,可惜可惜呀”。
栖迟正惋惜的看着手中的画,突然听见了脚步声,赶紧轻身跃上了房梁,余璇推开门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她的两个丫头,瑞香和茉莉。
只见余璇走到书桌前,瑞香铺开宣纸,用玉镇纸压好铺平在桌上,茉莉则从一个雕花红木盒中拿出一盒盒颜料摆好,都是漆金的小圆盒装着,有点像女儿家用的胭脂,不过这个是用来画画的。
栖迟一怔,难道这满屋子的画都是这余大小姐自己画的?
“她竟痴迷到如此程度了么?”
栖迟很好奇,为什么余老爷不把那苏公子给招来入赘,不过想来余家是名门富户,肯定是不会让女儿嫁给一个戏子的,那这余小姐跟这个苏公子肯定是成不了……想到这他有些头疼了,这他要如何把这母老虎给嫁出去啊?
他再往下看时余璇已经勾勒好了一个轮廓,正是今日在戏台上苏溪的扮相,栖迟讶异于她竟能记得如此清楚,如此这般痴迷,将来定要痛苦万分。
“唉”栖迟幽幽的叹了口气,在偌大的屋内如同一缕轻烟,不见亦不闻。
鲛珠捧着一个大油纸袋,里面装的满满的都是新鲜的糖炒榛子,她大步踏过门槛,边吃边走到回廊上,此时正下着细雨,回廊边的荷花池里滴滴的雨珠打在荷叶上,像某种敲击的乐器,空灵悦耳,在烟雨濛濛之中有一双洁白纤素的手在拨弄着丝竹管弦,悠扬婉转,又像清晨古寺里敲击木鱼晨钟的声音,鲛珠一下就听的傻楞在廊下。
走在后面的翡翠拍了拍水晶,然后指着鲛珠笑道“瞧二小姐那个样子,痴痴的看着远处,怕是又听雨声听的入迷了,魔怔了”。
水晶看着也掩帕笑了起来。
鲛珠被她们的笑声吵醒,回头看她们“你们笑什么?”,她转头又剥了个榛子吃。
翡翠打趣道“没什么,只是笑小姐你又发痴呢”,这时候她倒是一点都不怕了,她一向只怕金玉的。
鲛珠瞥了她一眼“什么发痴,小丫头胆子越来越大了,还敢调笑我了,小心我把你调去大姐那里”。
她虽然说着狠话,语气却温和淡然,一点威慑都没有。
翡翠赶紧跑到她身边“哎呀我的小姐啊,千万别啊!我从小跟您一起长大,我可舍不得您!您也一定舍不得我的~”她拽着鲛珠的衣袖可怜兮兮的哀求道。
水晶走上前拉开她,笑道“放心吧,大小姐是不会要你的”。
翡翠仿佛抓住一个救星,抓住水晶的袖子两眼放光问道“真的吗?真的不要我吗?!”。
鲛珠偷偷笑着走开了,老实的翡翠哟!
一把梨花木的太师椅靠窗而放,窗外细雨绵绵,打在树叶上,清脆的晃动着,金玉正躺在上面看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