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三十两银子,今日酬劳。请苏姑娘收下。”
三十两?这也太多了吧,比她在仁和堂坐诊一月还多。
“酬劳我会收下,但是你给的太多了。您母亲的病我只能尽量治,能好转,但要治好几无可能。”苏媛媛把话说得明白直接。
“另外,你确定要用我开的药方吗?”
“确定。尽人事,知天命。只要能让母亲好过一点,什么方式在下都愿意配合。”
临出府门,苏媛媛收了脚步,顿了一下。
“有件事我想请李老板帮个忙。”
听了苏媛媛的请求,李浩然面露一丝诧异,但没有多问便应允了。他望着马车渐渐远离,若有所思。
“舅舅,这个姐姐我喜欢,以后能不能让她经常来玩?”伊明泽拉着李浩然的手摇晃着,很是亲热。
姐姐李玉筱评价道:“这位苏姑娘非常高雅,举止利落。对母亲的病,别的大夫避之不及,而她却是竭力在为母亲考虑,可见她品行高贵,为人正直。她是哪里人士?”
“这个,我尚未得知。”
李浩然能确定的是,苏媛媛是个奇特的女子。而更奇特的是,只是初相识,他竟然愿意信赖她。
李府的马车送苏媛媛到了孙虎的铁铺。
孙虎早收到苏媛媛要来的消息,收了铺子早早等着。
“孙大哥久等了。”
一见苏媛媛,孙虎连忙拿出了备好的东西。
“苏姑娘,银针我做了一套,你瞧瞧。”
孙虎不愧是老工匠,初次做银针,便是合格的作品。
夕阳西下,已近黄昏。苏媛媛将铸剑图交予孙虎,长话短说,拣最关键的炉火温度和步骤一一讲解,孙虎一点就通,急不可耐就试去了。
回到陈家,苏媛媛并未回房,而是直接去四房。
银针虽是样品,尚不完美。但急用,也就顾不了许多了,回头再让孙大哥精修吧。
苏媛媛给王氏施针后,王氏睁开眼睛,看到眼前熟悉的一切,眼泪又一次润湿了面颊,她的悲伤仿佛永无止境一样。
“你这样不停的哭,眼睛真的会瞎的。”
“娘,你别再伤心了!我们离开爹吧!离开这个家!”
离开这个家?能去哪?何以度日生存?世上谁会理解她的恐惧和痛苦?又有谁会怜惜她的悲伤与疼痛呢?带着三个女儿艰难度日的她只能走在苦难的边缘,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念娣看着母亲伤心无助的模样,使劲地将父亲的衣衫从箱中拉出扔在地上,并用力狠狠地踩踏,直到衣衫都被践踏成泥。还没有发泄够的孩子,又往父亲平日喝水的杯中啐了几口唾沫。
苏媛媛制止了她发狂的行为。
念娣用充满委屈的眼光望着苏媛媛。
“我做错了吗?”
“我理解你的行为,但这解决不了问题,要学会控制自己的情绪。”
陈念娣此刻虽不能理解苏媛媛说的话,但她对苏媛媛深为信赖,苏媛媛说的,她就深信不疑。
“表嫂嫂,我想学认字。你能教我吗?”
“这个没问题。”
【贵客你是不是太严厉了?她还只是一个小孩子。】
“一时泄愤固然很爽,但长久却会给自己带来损失,我只是不想她再受伤。”
人活在世界上有各种各样的困扰,有的甚至已经达到痛苦的程度了。
但面对困扰,为什么有些人过的平和快乐,有的人却糟糕透顶呢?
成长注定是一条荆棘丛生的残酷道路。
被皎洁的月光照射的深夜明亮寂静,仿佛也在沉思世间的悲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