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房的哭闹声惊动了全家人。
陈家村兴许对王鞋匠没什么了解,可镇上谁都清楚,王鞋匠仗着家里有几个钱,平日里就爱往花街柳巷去,回了家还打老婆,老婆带着孩子跑了。
现如今王鞋匠一个人,还在不停地相看人家,可哪有人敢把女儿嫁给他。
找他做鞋还行,要是过日子……那就是往火坑里跳。
大房的长子陈云财常去镇上,对王鞋匠的情况比较了解。他说了王鞋匠的情况后,一屋子的人安静了。
二房家主陈家盛咳嗽了几声打破沉默。
“王鞋匠今年也不过二十出头,虽说走了一个老婆,想来日后也会吸取教训疼人的。四弟妹不是我说,就你们家这境况,念娣也说不上什么更好的人家了。”
赵氏紧随其夫:“哎呦!人家可是在镇上做鞋匠的,有出息!家里也富裕,念娣过去直接做正室!咱们脸上也有光。”
听二房夫妇说的花里胡哨,可这些长辈们心里都清楚着,这不过是表面功夫罢了,还不都是看中了聘礼钱。
王氏“扑通”一声在钱氏面前跪下:“大嫂!念娣最会干活,她走了大嫂就没人干活了。求大嫂劝劝我那当家的吧!”
钱氏冷哼一声扭过头:“你求我有甚用?若不是你肚子不争气,四弟哪能这般行事!他是念娣的亲爹,自己闺女要许什么样的人家,自然得他说了算,我一个做伯母的能做什么主!”
赵氏在一旁道:“四弟啊,聘礼钱那王鞋匠可不会苛待。”
陈家旺一听,面露贪婪。
“二嫂!求你别再说了!”王氏面如死灰,心中已经绝望,只能一再哀求,“当家的,念娣还小,你就放过她吧!”
“娘,救救我,我不想嫁人!”陈念娣拉着母亲的衣服,眼睛都哭肿了。
见母亲只会一昧的哭泣哀求,她绝望地转向钱氏,就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大伯娘,求求您,我一定好好做事,哪做得不好你打我骂我,只求您别让我爹把我卖掉!”
然而,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也断了。
“他是你爹,你不听他的听谁的。”
钱氏不想为了一个不值钱的丫头,和四弟闹翻脸。再说了,自家老公只是阴沉着脸,一句话没说,她琢磨不清楚他的意见,于是一昧推脱。
“我不要听他的!他每天只懂得打骂我娘和我们姐妹,还要把我卖掉去赌博,他不是一个好爹爹!”
“你个赔钱货竟敢这么说你爹!”
暴怒的陈家旺一巴掌扇了过去,陈念娣被扇倒在地。从她的鼻子里涌出来的鲜血,染红了上衣领子。她紧闭嘴巴,因为内心的愤怒和绝望小脸涨得通红,全身都僵硬着。
苏媛媛回到陈家,只觉得院中异常安静,一点声响都没有。
推门进屋,就看见陈云勋和云弟沉默地坐在椅子上,表情沉重。
“家里发生什么事了吗?”
“嫂嫂,四伯要把念娣姐姐卖掉!你救救念娣姐姐吧……”云弟伤心地大哭起来。
“你先别哭,和嫂嫂说说怎么回事。”
云弟擦了眼泪,把今日四房发生的事儿一五一十地告诉苏媛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