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说台下的民众看得目瞪口呆,就是见多识广的朝廷大员们,也都变了脸色,诚惶诚恐的跪下三呼万~岁。什么叫真龙天子,能随手招来如此璀璨的功德金光,这才叫真龙天子!
百姓们见了跪倒一片的大臣和侍卫,这才从惊骇中回神,扑通扑通接连跪下,口里乱七八糟的喊着万~岁。那些起义军的探子本想来瞧个热闹,事后求雨不成正好煽动民心,却没料会看见如此神奇的景象,顿时一个更比一个呆滞,推搡之下竟对帝王行了五体投地之礼,好半天爬不起来。
周允晟调整好引雨器,当场提笔写下一张圣旨,着雷神电母速速为西南排云布雨,拯救黎民百姓于水火之中,而后命钦天监的几名官员将柴禾扔进巨大的铜鼎中,点燃一堆旺火,将宣读后的圣旨投入猩红的火焰。圣旨顷刻间燃烧殆尽,化为滚滚浓烟飘上天空,后又被忽然而至的大风吹向“巽卦”方位,与巨大的光柱融为一体。
周允晟举起手试探空气的湿度,已然知道这场求雨快成功了。他重新跪下祈祷,用最纯正的梵语诵念《大悲咒》。帝王的嗓音本就清越如玉石相击,再加上梵语略显神秘飘渺的发音,融合在一起竟似从九天之上传来的神谕,令人听了一面心旷神怡,一面又心生敬畏。
一众官员都被镇的无法起身,更何况平民百姓,之前还人声鼎沸的飞来峰,现如今万籁俱静,除了帝王的祷告,再听不见其他响动。大约一刻钟后,铜鼎内的火焰慢慢熄灭,股股黑烟并未消散在天空中,反倒越积越厚,竟不知不觉变成了一大~片阴云。阴云当头罩下,令飞来峰顶变得昏暗不堪。
不知谁惊叫一声,“要下雨了!上天得了皇上旨意,真的要下雨了!”
圣旨刚烧完,阴云就飘了过来,这等奇景便是有心人想将之称为巧合都难。世上哪有如此惊人的巧合?
“皇上万~岁!”
“皇上定然不是人,是神仙!”
“天神下凡,天佑大齐!”
“太好了,我们有救了!皇上果然是真龙天子,连上天都要听他号令!”
百姓们一面磕头一面兴奋的喊叫。
“雨还没下,别高兴的太早。”起义军的探子勉强驳斥一句,话音未落,豆大的雨点就淅淅沥沥的砸了下来,浇淋在脸上冰凉一片。这些人顿时哑了,看向站起身,施施然走下高台的帝王,眼底哪还有一丝桀骜或杀意,除了跪下叩拜,再也升不起别的念头。原来他们联合起来意欲推翻的,竟是如此强大无匹、深不可测的人物。什么叫做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这便是了。在此之前,他们一直以为那只是夸大其词的说法,从未想过世上竟真的存在这样一位近乎于神明的人。
麻衣军揭竿而起时喊出的“替天行道”的口号眼下看来却成了一个实实在在的笑话。
雨越下越大,颇有磅礴之势,周允晟脱掉沉重的十二毓冠冕,踏上刚斩杀过不少罪臣的空地。血水掺合在雨水中,溅起一朵朵猩红的水花,沾染在他明黄色的朝靴和衣摆上,他黑发披散,浑身湿透,却并未减损一丝一毫的风采。他看上去庄严,高贵,气势逼人,所过之处民众和官员莫不纷纷倒下行五体投地之礼。
赵玄隐在人群后,暗红的双眼紧紧盯着湿透后越显诱人的帝王。他爱极了他圣洁的表情和淡漠的眼神,越发想狠狠占有他,让他从无心无情的神祗变成有血有肉的凡人。当他圣洁的脸庞沾染上情~欲的绯红,淡漠的眼眸氤氲出欢愉的雾气,那画面一定美得惊心动魄。虽然大雨不停冲刷着身体,赵玄依然觉得干渴不已,他舔~了舔唇,悄然消失在人群中。
周允晟搭乘马车迅速回到西南总督府,林安已经备好热水和姜汤,伺候他梳洗。
换上干净清爽的便服,周允晟歪在榻上舒服的叹气,铜炉内燃放着一种清淡的檀香,闻着闻着竟让人感觉昏沉。
妈的,那牲口又来了,还有完没完?能不能让我明明白白,清清楚楚的爽一次?周允晟扶着额头,咬牙切齿的暗忖。很快,身穿黑衣的赵玄就窜入屋内,低笑着将歪倒在榻上的帝王抱在怀里,并熟练的为他系好蒙眼的布巾。
“你有种就露出真面目,别干这些偷鸡摸狗的事!”
“我有没有种,天下间只有你最了解!”赵玄越发笑得肆意,利落的剥掉帝王身上的便服,从衣箱里取出一套龙袍为他换上。
“我最喜欢看你穿龙袍的样子,不但美,而且高贵。我上辈子肯定拯救了苍生,老天爷才把你赐给我。”他嗓音嘶哑,动作不停。
我是老天爷赐给你的吗?要是换个人,你他~妈~的就是强~奸你知不知道!周允晟有心嘲讽几句,却被赵玄堵了嘴,发疯一般舔~吻,等他再睁眼时,身边已空无一人,唯有枕侧摆放着一支血红的月季,008里多了一串代码。周允晟砸了屋内所有摆设,这才把赵玄叫过来,指着对方鼻子骂道,“你们究竟是怎么守卫的?方才有刺客进来你们竟毫无所觉,若非朕武功高强,怕是早就死了几百次了!”
心上人的确武功高强,刚才差点把我榨干。赵玄面上惶恐,心里却回味无穷,见帝王拿起鞭子意欲抽打自己,先就兴奋的抖了抖。
周允晟恶寒了一下,手臂几次抬起,终是没能落下,扔掉鞭子大吼:“给朕滚出去!立马搜索全城,把那逆贼找出来!”
赵玄心里很遗憾,转念一想皇上这是舍不得抽我,便又高兴了,率领一众手下把州府内的乱党尽皆捉拿干净。
大雨下了整整三天三夜,到了第四天,晟帝下旨命上天降雨的奇事就传遍了西南全境。起义军打出来的“替天行道”的口号再也得不到民众的响应,没人愿意跟天神作对。那些参加了起义军的农民纷纷丢掉武器连夜逃回家乡,最初战战兢兢的躲了几天,后见朝廷果然没派军队来拿人,还把田地统计之后分给民众,且开仓放粮,以工代赈,每一项政令都莫大的改善了灾民的处境,这才敢与家人团聚。
半月之后,曾经逾十万的麻衣军只剩下不到两千,被朝廷军队驱赶了几次慢慢散开,沦落为几股流寇四处烧杀抢掠,名声彻底败坏。到了此时,周允晟也不必跟他们客气,命军队大肆围剿,不留一个活口。
将一应琐事处理妥当,周允晟决定在真正的大雨来临那天离开西南,夹道送行的民众看见飘飞的雨丝,对晟帝的敬畏之情又上升了一个高度。而罗震等官员就更别提,注视皇上的目光就像注视天神。他们把求雨那天的场景回味了一遍又一遍,回去以后纷纷写成传记,留给后世子孙瞻仰。
此时的周允晟并不知道,因为他以民为本的治国理念,先进科学的治国方针,号令上天的神奇能力,让他在史书上的评价远远超越大齐另外二十四位国君,被后人冠以圣君称号,甚至有科学家列出种种证据,试图证明圣君来自于科技更为发达的外太空,否则又怎会天文地理,文韬武略,无一不通,且很多观点至少领先时人几千年。
但无论后世人如何评价,现在的周允晟都不在乎,他的目的很简单,一报仇;二治理好曾经因为他的昏聩而陷入动荡的国家。西南乱局已经平定,也该到了算私账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