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家书后,更是得知孙儿用的竟是他给起的名字,高兴的不行。
一拍桌子,大有当年立夏侯渊为太子之势。
皇贵妃娘娘在一旁直笑他。
一辈子都是这般模样,小孩儿心性。
武乾帝被媳妇儿笑得颇为不好意思,“我这不是高兴吗?”
皇贵妃娘娘趁机道,“既然这般高兴,不如,邀请他们夫妻来武乾?”
武乾帝其实也有这个意思。
毕竟是自己爱护了那么多年,宠了那么多年的儿子,人是混蛋了点,但毕竟是亲的。
臭小子,还算有良心,每隔几天就知道写封家书。
不然就冲他抢了长姐嫁妆这一点,他就想跟他断绝父子关系!
心里是这么想的,但台阶绝对不能这么简单的下去,否则将来这小子保准得寸进尺!
武乾帝故意绷着脸,道:“哼,那臭小子不是喜欢在外面呆着吗?就让他一直呆在敌国好了,还回来干嘛?”
“朕可是听说他在大胤入赘的很开心呢,给人当牛做马不说,还出卖色相,画像遍布全国,半分矜贵也无,他还回武乾干什么?他根本就不想回来!”
“臣妾不过是提了这么一句,陛下怎么还生气了?”
皇贵妃娘娘拿起手帕,故做拭泪的模样,“到底是我生的儿子,你不认他,我还要认呢,冲我发这么大的火干什么?厌弃我了就直说,拐弯抹角的……”
武乾帝是个妥妥的直男,女人一哭,他就没辙,更何况是他媳妇这种美若天仙的人,哭起来梨花带雨的惹人心疼。
他瞧着瞬间不知所措了,而后就习惯性的开始自省,先认错再说:“朕错了,都是朕的错……”
“皇上怎么会有错呢?都是臣妾的错才对,是臣妾命不好,生的孩子也不好,臣妾当年就不该来武乾……”
武乾帝听她一说这个,神经瞬间紧张了,一把搂住她,大掌握紧了她的手,要给她擦眼泪,却被皇贵妃娘娘偏过头,不给他机会。
他赶紧凑过去,追着哄:“你来武乾是朕千辛万苦求你来的,你怎么作朕,朕都乐意!”
皇贵妃娘娘声音低低的,似有无限忧愁:“那还不是嫌弃我给你生的儿子……”
“没有!朕没有!!”
武乾帝当即否认,“夏侯渊是朕的亲子,尤其还是你给朕生的,朕宠他都来不及,怎么会嫌弃他呢?!”
“父子之间偶尔有矛盾,也实属正常。孩子太乖了,生活的平平淡淡的,也很没劲。夏侯渊闹天闹地,朕罩得住他呀!随他闹,随他败!朕将来连江山都传给他,何况是这么一丁点的小事儿!在朕眼里,这什么都不算!!”
“那臣妾刚才提议让他们夫妻俩过来,您还拒绝臣妾……”
“朕没说拒绝!朕没有那个意思!”武乾帝怕她不信,赶紧走到龙案前,提笔:“朕现在就亲,写一封信,邀请他们来武乾做客!”
皇贵妃娘娘又要抹眼泪:“明明是臣妾亲子,却成了做客……”
“回家!回家!!”武乾帝怕得不行,“朕说错话了,是让孩子们回家,连带着小皇孙一起!”
“陛下不必勉强……”
“朕没有勉强!绝对没有!!朕是心甘情愿的!!”
“真的吗?”
“真的!!”武乾帝瞧了眼她乌发间插的发簪,道:“比你头上的珍珠还真!可是朕亲自为你开蚌摘取,又细细打磨出来的……”
“嗯,臣妾信了。”
皇贵妃娘娘终于点头。
武乾帝可算是松了一口气。
伺候的宫人们抿唇微笑,恭敬的退了出去。
……
谌容还没醒,躺在床上,小皇子就放在她身边,不哭也不闹,可爱至极。
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安静地转动着,偶尔吐个泡泡。
夏侯渊稀罕的不行。
自谌容生产后,他就一直守在母子俩身边,盯着孩子已经足足有几个时辰了。
申姜几次问他用不用膳,他都拒绝了,说是要等谌容醒来一起吃。
紫宸殿的宫人们都觉得陛下真幸福,有夫如此,就算是生死艰险值了。
夏侯渊忍不住伸手去摸孩子的面颊,还不敢使劲儿,只敢都着手指头用指腹轻轻的触摸孩子粉嫩的脸。
一下,一下,又一下。
像是找到了什么有意思的事儿,没完没了。
旁边宫人瞧着都觉得这一幕格外的温馨,皇贵君性格略微粗犷,可逗弄孩子起来,却小心翼翼的,有几分笨拙的可爱。
谌容一直到晚上才醒,和他一起逗弄了会儿孩子后,稍微用了些粥,就又睡过去了。
生孩子实在是太累了。
尤其她生产艰难,喊了许久,这会儿嗓子都有些哑。
夏侯渊心疼她,便让她好好休息,并保证孩子他会带的好好的,让她放心。
谌容沉沉睡去。
这一休息,就休息了整整三个月。
霍启山因谋逆之事,当场被天策上将制裁,过程被传得愈发神乎其神,大臣们听闻天策上将归来,本就多了分敬畏,此时更是什么都不敢说。
何况,言官都有冯铮压着,谌容踏踏实实的好好休息着,做足了月子,养好了身子,这才上朝。
三月不见,众人都觉得陛下似乎比从前白胖了许多,气质也比从前更瞧着……似乎多了几分珠圆玉润的成熟,虽然少女的长相没有丝毫变化。
让众人最无语的是,夏侯渊竟然抱着孩子上朝。
小皇子长得极为漂亮,一双大眼睛不溜溜的像是黑葡萄一般,泛着光亮,软软的趴在父亲的肩膀上,好奇的看着周遭的一切,不哭也不闹,瞧见谁都带着笑。